愛的旋律

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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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安的一切對冼星海都是新鮮的,那山巔上的古塔,那布局有序的窯洞,那古樸的街道,那起伏綿亙的黃土高原,這一切一切都使他象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窯洞是很另橄的,空氣新鮮,光線明亮,很象南國的小洋樓,不同的是沒有天花板,隻有石砌的彎形窯頂,不僅具有冬暖夏涼的優越性,而且在抗日的年代裏還是天然的防空洞。就說小米飯吧,看起來金黃可愛,活象雞蛋沙飯,可對吃大米飯長大的人來說,卻難於下口。然而隻要堅持吃上一個時期,吃起來就覺得香了。

冼星海到達延安不久,就被分配到魯藝音樂係任教。他感到最明顯的是人與人的關係變了,無論是教員、學生一律平等。他曾在《我學習音樂的經過》一文中曾寫到:“現在學校裏生活得到改善,每星期有兩次肉吃,兩次大米飯或麵吃,常餐菜多加一個湯(別的機關沒有)……。”

一天清晨,蕭玲回魯藝看望冼星海。她穿過魯藝的大院,走到一座教師的窯洞前,整了整軍容風紀,先敲敲門,輕輕地提起腳跟走進內室。

冼星海正叼著煙鬥,盤腿坐在炕上的小桌邊,頭也不抬,聽到了開門聲,歉意地說:“對不起,請坐,請坐!我這就寫完了。”

蕭玲站在窯洞中央,忍不住地笑了。

冼星海聞聲住筆,轉過身來,看著蕭玲,半開玩笑地說:

“你這個理論家,怎麽忽地一下又變成表演大師了?對我又有什麽新的批評?”

蕭玲故意地把嘴一嗦,裝得十分嚴肅地說:“大作曲家同誌,新的意見沒有,還是……”

“老意見!對吧?哈哈……”冼星海放下手中筆,。跳下炕來簡單地活動一下身軀,“蕭玲同誌!我也是老意見。你現在是抗大的學員,任務就是學通革命理論;我是魯藝音樂係的係主任,除去創作以外,必須把學生教好,為抗日救亡輸送更多的音樂人才,用我們家鄉的一句各話說,就叫幹啥說啥,賣啥喊啥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