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洗手間的座位,一對青年男女起身,相擁著走出紅莓酒吧。
吳良躲在這對情侶左側,擋住那三個女人的視線,成功逃到酒吧外麵。一陣寒風刮過,他縮起脖子,摸摸空空的口袋,走向公共汽車站。
他將進口服裝合同有關材料中剩下的幾件關鍵證據全部交到刑警隊。他要整死丁香,以出心中惡氣。
他回到律師工作室。
馬路對麵,露天燒烤攤的炭火又紅又旺,攤主大聲吆喝,誘人的羊肉串香氣隨風飄來。
吳良的肚子與口袋一樣空,隻能咽口唾沫。
小攤上,吳義坐著小馬紮,手裏攥著一把羊肉串,腳旁放著一瓶高度二鍋頭。他解開外套拉鏈,吃得滿嘴流油,白酒還剩半瓶。他朝吳良一招手。
“吳部長。”吳良走過馬路。
“來兩串,喝一口。”吳義說。
“我……”吳良不好意思說他沒錢。
吳義遞過羊肉串與白酒瓶。他交了錢,讓攤主再烤五十串。
吳良不再客氣,接過羊肉串,蹲在地上,一口一串地吃起來。為了驅寒,他喝了一大口白酒,一股熱流傳遍全身。在這兒碰見吳義,不可能是巧合。吳良五根羊肉串下肚,問:“吳部長,您找我?”
吳義說:“吳律師,咱們認識幾年了?”
“有幾年了。”
“關係處得怎樣?”
“不錯。您是吳氏集團創業的老功臣,您是吳董事長的親叔伯兄弟,您是我的長輩。在吳氏集團裏,除了吳董事長,我最敬重的人就是您。”吃著吳義的羊肉串,喝著吳義的酒,吳良滿嘴好聽的話。
“我托你個事。”
“請您吩咐。”
“吳董事長的遺囑是你寫的?”
“您問這個幹嗎?”
“遺囑裏說沒說,遺產有我一份?”吳義又要了一瓶二鍋頭,他與吳良用酒瓶碰杯,說,“我老了,無兒無女,孤老頭子一個,奔六 十的人,總要有點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