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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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眼前的彭豫堂跟我認識的“玉堂春”的彭玉堂沒有關係。但又有很多相似之處令我莫名,那個是有名“腦外科”一把刀;這個是“脖子以下疾患不看”的土大夫,手裏動的也是刀子。真讓人有些說不清楚了。彭豫堂說他有一百多歲了,神裏神經地跟那個“玉堂春”竟也有相近之處。我問彭豫堂認識不認識北京的彭玉堂。彭豫堂說,不認識。我說彭佟麟呢,他也說不認識。

我說真不認識還是假不認識?彭豫堂說是真不認識。我問他知不知道蛇妖美杜莎,彭豫堂說北方的長蟲長不大,成不了妖。南方濕膩滑潤,山川潤澤,才會出《白蛇傳》那樣的事。

貧協主席說,白娘子是在四川峨眉山修煉的。那兒水多,紹義的長蟲爬出去幾十米就會被太陽曬成蛇幹,這裏是幹枯的河灘。除非八月漲水,否則一年也見不到一點水星,別說長蟲,連蚯蚓都少見。

我問彭豫堂知不知道“玉堂春”,彭豫堂說他過了無數春天,年年都有“豫堂春”。我說,是說彭豫堂妙手回春呢!說你的醫術高超呢!

彭豫堂說這個詞好。貧協主席也說“玉堂春”好,擱在彭神醫身上最恰當不過了。最終柳陽和說,“玉堂春”好像是出戲,是屬於“四舊”的戲。

談話間,我看彭豫堂的眼神,總是有些遊離閃爍,常常是話說半句便吞了回去,心內便對這個人充滿了疑惑,特別是他那虛假的年齡,故作深沉的做派,讓人感覺有點撲朔迷離。

席麵上,百歲的彭神醫隻喝了些粥。我料定他的房間裏會藏有其他吃食,絕不能靠這點粥活著。

在回農場的路上孫銀正終於攤了牌。

是在過渭河的小船上,孫銀正撐著篙,左一下,右一下,把船弄得直搖晃。孫銀正說,我哥的事咱們沒有退路了,神醫說了,隻一服藥,他就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