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媒

後記

字體:16+-

北京是我的故鄉,從1968年離開她到陝西,已經四十多年了。有了一把年紀,便常常地懷念兒時的北京,那些個困苦、簡陋,那些個熱鬧、溫情,讓人留戀,也讓人一言難以道清。京畿之地文學素材豐富,隨手拾來不用修整便是一篇不錯的故事,內中飽含了北京人的苦辣酸甜,也飽含了北京生活的點點滴滴。

我母親的娘家是朝外南營房住戶,您要活著已經百歲了。從母親那裏,我認識了南營房,認識了北京市民生活的另一麵。那裏給了我善良和溫情,給了我謙恭平和與善解人意。兒時鑄就的性格即便是走南闖北,即便是鬢間白發叢生,也是無法改變的。這是生活的饋贈,命運的烙印。

這部長篇,從辛亥革命時期開始到改革開放的今天,跳躍地抒寫了北京百年的人物眾生相,北京百姓的價值觀念,北京社會的風土人情。對於北京的過去和現在,這類話題似乎總是說不完,隻要生命演繹著,便不會枯竭。

小說以父母的結合為契機,以家族成員和親戚朋友的故事為背景,以我的視覺為軸線,冠以京劇的戲名而寫成。其內容,本可以不出京城,陝北的“插隊”、華陰的“農場”似是多餘。但是我不能收筆,因為命運將我甩出了京城,將我安置在了黃土高坡,所以才有了《盜禦馬》、《玉堂春》。這是我這一代人的經曆,是繞不過去的歲月,是京味題材的別樣記憶。它們與《三岔口》的江西景德鎮一樣,是京城日月的延伸。

近些年寫了一些“京味小說”,有人說這是老了的象征。我的確也是到了該老的年齡,我還是想在自己還沒有到“老糊塗”、“老癡呆”的時候將一些事情寫出來。人們可以不看,但我不能不寫。因為它們和北海的白塔,和隆福寺的小吃,和通達的地鐵,和街上往來的車流一樣,是北京的一部分。它們使曆史與今天糅合,將昨天與今天銜接,填充起北京構架的細部,使這座城市的內涵活躍而生動,使我的故鄉充盈得滿滿當當。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