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刺

第33章 被牛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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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院子,周五奇怪地看了眼躺在一边的破院门。

然后又看到蹲在草房门口的梁女,衣衫不整,双手捂住了肚子,脸色惨白。

“这是咋了?看你那模样是被人抢了吗?”

梁女不说话,只是哀怨地看了周五一眼。

周五感觉到了她的异常,四下扫了一眼。

拴在院子一角的牛不见了,院子里乱七八糟的脚印和扔了一地的破衣服。

“真被抢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梁女点点头,话没说出来,嘴唇瘪了瘪,眼泪先淌了一脸。

狗爪子见状扑到梁女怀里,用又黑又瘦的小爪子给他娘抹眼泪。

周五叹口气,本以为到了自己家就会安全些,谁知道这里也能遭人欺负。

他没再追问,转身里里外外转了两圈。

从地上杂沓的脚印,还有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能大体判断出发生了些什么。

看来这梁女也被人欺负得很惨。

周五绕回梁女的跟前,见她情绪稍微稳定了些。

“几个人?”

“五个汉子。”

“又是五个?”

周五惊叹。

梁女瞬间反应过来,无力地白了他一眼。

“领头的那个络腮胡子没进来弄俺。”

周五面色平静,心里的火却越来越大。

虽然梁女原来有五个老公,但那是她自己的选择,现在跟着自己,也跟那个聋哑老头一样,算是家人吧。

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一个村庄的人,竟然也能发生如此狗血的事情?

独孤青萍一再提醒自己,要以忍为主,只要能忍受得住,便算成功。

却原来,能忍受得住,如此困难!

他不禁伸出手,轻轻抚摸了几下梁女的头,以示安慰。

梁女受宠若惊,内心小鹿乱撞,就算被几个汉子摁在地上摩擦,也没有此刻的心潮起伏。

这个男人不但没有杀死她,还默然收留了她。

不但没有打骂,而且还如此温情对待自己。

被周五抓了来,自己就算是个奴隶的身份,打着带儿子给人当一辈子贱奴的心思。

刚刚收住的眼泪,再次狂涌而出。

要不是觉得身份有别,她很想抱住了周五,痛哭一番。

络腮胡子姓周名由,是邑有司周仲源的远房侄子,本就是村里的泼皮,得了周仲源的支持,带一帮子闲汉,整天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今天做下这事儿,也是得周仲源的授意,前去周五家催要税赋钱。

听了自己侄子的报告,周仲源也没当个事儿,既然抢干净了周五的家底,再没啥油水可榨。

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入夜,周五烤了几条鱼,三个人吃了个饱。

周五自己住了东边的屋子,梁女带儿子住西头的屋子。

夜色沉静,偶有几声狗吠传来。

一条黑影,悄悄从屋子里穿窗而去。

周五早已熟悉了这黑色。

他顺着牛蹄子踏出的痕迹,时走时伏,仔细辨认着往前行进。

一直来到一所院门前。

他翻身进了院子,有一只大狗,低声咆哮着扑了过来。

周五往下一蹲,双手抓住了凌空扑击的大狗脖子。

两只手一用力,大狗立刻哑了,身体挣扎了几下,晕了过去。

周五用力嗅了嗅,然后来到院子的草棚里,看到了自己家的那头瘦牛,正悠然地磨着嘴里的食物。

然后,转身走到三间正房门前,破柴刀插进门缝里,轻轻挑开了门插。

推门走了进去。

周由日间抢了人家的财物,纵人奸了人家的女人,自己也没当个事,吃了些酒后,酣然入睡。

睡得正香时,被人轻拍脸颊弄醒了。

睁开眼睛,朦胧中看到一个年轻人,正俯身与自己对视。

刚想喊叫,便被人一掌切在脖颈上,晕了过去。

一条偌大的汉子,被周五扛了出来,一同睡在炕上的老婆孩子竟然没有丝毫发觉。

第二天,周五在睡梦中被梁女唤醒。

她一脸急切地看着周五。

“爷,还睡呢,外面出大事了!”

周五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出啥事儿了?”

“那个,那个络腮胡子,晚上起夜,被咱家的牛给顶死了。”

周五笑道:“净瞎说,一个大活人,会被牛给顶死了?”

梁女仔细观察着周五的神情,见不似有假,松了口气。

“看来老天都看不过去,给俺报仇呢,不是爷就好。”

“你嘟囔啥呢?”

梁女顺势蹲在周五的炕边上,摇着头。

“没啥,俺大早上起来就听到村里哭闹,便出去看了看,听人说晚上有人起夜,被自家牛给顶死了,就跟着过去看了看,发现就是那抢咱家的络腮胡子,顶死他的牛,就是咱家的老牛。”

周五躺在炕上,舒服地翻了个身。

“老子正睡得香呢,弄这破事也值得喊醒了俺。”

刚想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就听到了院子里有人喊。

“小五,小五,起来没,出来说话。”

周五披了衣服,出了屋门,发现是有司老头周仲源。

周仲源阴沉着脸,犀利地盯着周五。

周五打了个哈欠,浑不在意地问:“喊俺啥事儿?”

“昨天的事儿你不知道?”

“要钱没有,要命还有三条。”

周五惫赖地倚在自己屋子门框上说道。

周仲源盯了他半晌,发现并无异常,点点头。

“别让老子发现是你使得坏,不然,可不止要命。”

发着狠话,转身走了。

白天,周五在村子里转悠着,见了人就打个招呼,自我介绍一番。

只是没人敢跟他搭话,都知道此人刚回村,就跟有司炝上了。

抢掠周五家的几个汉子,还跟着调笑了他几句,周五也没在意,傻傻地笑着走了。

结果,当天晚上,一个叫赖二的家伙,自己跑到了村外的小树林里,上吊自杀了。

第二天早上,还是梁女过来,立在周五的炕头前,一双不算小的眼睛,惊恐地盯着正在熟睡的周五。

周五睁开睡眼,瞥了她一下。

“诈尸啊,不睡觉?”

“爷...是爷干的吧?”

“俺干啥了?”

“那个...那个人上吊了...”

“哪个人啊?”

“就是...那天,弄俺的...那人...”

“他上吊了,你找俺干啥?俺弄你了?”

“爷...”

梁女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瞪着周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