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輝煌正在開會,他的手機已經響了好幾次,打斷了他的講話。
一個陌生的X市的座機號碼,在第三次響起的時候,他終於示意圍坐在會議桌的下屬們稍等,接通了手機。
“您好,程立辰的家長嗎?我是他的班主任。”
“您好。”程輝煌一聽是班主任的電話,立刻知道兒子又惹事了,“我是阿辰的爸爸,阿辰不懂事,麻煩老師您了。”
對方先致歉,班主任的聲調柔和了一些:“程先生,我瞧你也是懂禮數的人,不知道程立辰為什麽不像你,他今天早上在學校打了同學,把同學的門牙打掉了一顆。”
圍坐在會議桌旁的公司職員們注意到程輝煌一下變了臉色。
“阿辰,他……和同學打架?”
“根本就是程立辰橫行霸道,同學們開開玩笑,他就動手打人,而且打的還是勸解人,你說這孩子是不是太蠻橫了一些,下手那麽重,現在被打的學生還在校醫務室裏昏迷呢!”怒氣明顯又上升了的班主任說道,“你中午到學校一趟吧。”
“老師,不好意思……我現在在H市,能不能明天再去?”
“程先生,是賺錢重要還是兒子重要,你自己衡量吧。”班主任不冷不熱地說完,接著便掛了電話。
程輝煌收了線,二十六樓的會議室陽光充沛,照在他被歲月刻下皺紋的臉上,帶著一種成功男人勝券在握的氣勢。
他揮了揮手,旁邊的副手遲疑道:“程總,這……”
“休息一小時,”
幾十個下屬魚貫退出會議室,程輝煌最後一點偽裝隨著門的合上而卸下,他頹然地坐在椅子上,雙手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一種無力感覆蓋上來。
他看著自己的雙手,和十幾年前不同,這雙手變得肥厚,因為保養得宜,透著鮮亮的顏色,但唯一不同的是,他這雙手一直充滿了力量。他掌握著生意場,那些人情應酬、合約談判、市場走向無不在他的雙手控製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