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臥室是去年按照男生的要求重新裝修的。柳瀟瀟每一次來都是“哇哇哇,這是一個超大型冰櫃嗎”地嚷嚷,其實也隻不過是觸眼可及的顏色基本上都是白色係,乳白色的牆麵,潔白的輕紗窗簾上麵猶有同樣潔白的機繡小雛菊圖案,白色大**雪白的被子像是一片柔軟的白雲。
對於別人認為的“夏天還好冬天住久了會得憂鬱症”的看法不屑一顧,這是他自己的臥室,與任何人無關。
“你怎麽會這麽好,給我買哈根達斯?”女生狐疑地盯著臥室一角乳白色實木幾上的外帶袋子,拖鞋劈裏啪啦地敲擊著地麵走過去,“無事獻殷勤,不是賤人就是盜賊。”
男生的長腿伸直了擱在沙發上,招牌式的似笑非笑表情慵懶而迷人:“哈,既然考慮到可能進的是奸盜的賊窩,為什麽接到電話立刻巴巴地就趕來了?”其實,男生是想直接上柳瀟瀟家去的,但有過了“啊不準到我房間有什麽事去你狗窩聊好了”的無數過往經驗,男生還是打電話給柳瀟瀟。
他偶爾也會抱怨一下:“男人婆你房間裏到底是藏著怪獸還是住著外星人,為什麽我一次(重音)都不能進去。”
“要你敢趁我不在偷跑進去,爺就跟你就絕交。”柳瀟瀟斬釘截鐵地回絕了。
——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現在男生已然習慣性地一有什麽就電召柳瀟瀟,而不是以為青梅竹馬的發小便有“殺上閨房”的權利。
就連穿睡衣也似男生的T恤和長褲的女生坐在了沙發另一側,雙腳也架上了白色床木台幾——總之,是很坐沒坐相的純爺們生活習慣。
男生實在看不下去,伸手拍了拍女生的腦袋:“拜托,你能偶爾注意一下自己是母的嗎?”
“滾啦。”關係非常親密的兩個人,比親人略微疏遠些,卻比一般朋友更能感覺到彼此之間的依賴和信任。“你想知道關於岑小雨什麽事?”柳瀟瀟睜大眼睛。“我就不能關心一下你的朋友嗎?”森北掩飾地聳了聳肩。柳瀟瀟卻完全停下了住嘴裏塞東西的動作,短短的發梢像一層青苔覆蓋在頭頂上,因為光線的關係,她的一邊側臉被陰影籠罩著,有那麽一瞬間,男生似是看到柳瀟瀟似乎要仰起頭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