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嶺雪人鬼情係列13本

二、豔舞者與地下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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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兒說:巫就是舞。舞就是巫。

在最原始的荒野,人們獸衣荊裙,圍著火堆手舞足蹈,慶祝狩獵的成功。他們相信,這是對上天最直接的感恩,是生命的至熱至誠的本能體現。

所以,最初舞蹈的涵義總是圍繞著讚美和祈禱:大旱不雨時,用跳舞來求雨;穀米滿倉時,用跳舞來慶收;喜結良緣時,用跳舞表達愛與快樂;痛失愛侶時,仍然是用舞蹈安慰亡靈,或者,招魂。

舞者堅信,舞蹈首先是一種巫術,具有某種非凡的力量。

念兒是一個舞者,她熱愛舞蹈,熱愛穿上舞衣後自己翩然欲飛的扮相,獨自練舞時,她常常會愛上鏡子中自己的影像,然而一旦上台,她便立刻被湮沒在芸芸眾舞中。

她已經23歲了。

23歲還不能跳出頭,也就等於宣布了一個舞者的癌症晚期。

這是念兒永恒的煩惱,但是她說自有平衡的辦法。

——夏念兒畫像。蘇香如戲筆於2004。

直到今夜我才知道,念兒曾經說過的自我平衡法竟是在夜總會客串**娘。

她終於獨舞。

然而那能算是舞蹈嗎?她扭著蛇一樣細軟的腰肢,蛻皮般一層層脫去身上的衣裳,同時做出種種**的手勢,激發觀眾最原始的欲。

賓客噓聲盈沸,笑意曖昧,他們欣賞的隻是舞者,不是舞姿。

我聽到鄰座的人議論:隻要肯花錢,可以在表演結束後買她出場,價高者得。

忽然就再聽不到別的聲音了。

買出場,價高者得,豔舞者。這一切,怎能和我親愛的室友、驕傲美麗的夏念兒相提並論?這樣的人,又怎麽可以與我同室而居?

我後悔在今晚走進這個地方,後悔在無意中知道這一切。

而讓我最後悔的是,當我知道這一切時,已經和念兒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我質問香如:“你明知道她是跳**的,為什麽還要介紹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