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拂在一個雪天遇上虯髯客。
當時她正對著窗子梳頭,屋內是明亮的爐火,屋外是漫天的雪花。她解開長發,濃黑柔密地一瀉委地,像一個甜酣的美夢,有種家常的**。她對著窗子打開那長發,用一柄牙梳輕輕地打理。
獨行俠虯髯客風塵仆仆地經過,隔著窗子看見,忽然動了兒女之念,他站在那雪地裏,癡癡地,癡癡地望著,忘了冷,忘了禮節,忘了江湖風霜。
李靖當時該是有些醋意的——什麽孟浪男人,竟敢覬覦他的女人?他就是不生氣,也得做出生氣的樣子,仿佛這是一個男人的責任。他舉起劍,要出去同虯髯客理論。
是紅拂阻止了他,以一個溫婉的微笑。
她挽起她的長發,荊釵布裙不掩國色,恭身請進虯髯客,引薦他與李靖,口呼大哥,自稱小妹,遂成就了一段風塵三俠的佳話。一個女人的偉大莫過於此——紅拂的慧眼識英雄,還不止於可以選擇自己中意的男子私奔,更在於可以選擇自己敬佩的男子結拜。
她可沒有做出那些“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的小家子模樣兒,她是獨一無二的紅拂,從古至今,隻此一人,絕無分店。
——《流芳百世》之風塵三俠。
周末,明明預報了有雨,可是雨意凝固在空氣裏一直下不來,墜得人心裏沉沉的,岌岌可危。
香如去了郊縣采訪,要到下星期才回來。
我約了念兒收檔後一起吃晚飯,她帶著位同事一起來,說是給我介紹客人,但是得打八折。
“夏念兒的同事,七折也行啊。”我笑著招呼那女客。她應該比念兒差不多年紀,但臉上帶著種傲氣,使她比真實年齡顯得大些。不過品味是真不錯,一眼選中了我店裏一條繪著文君琴挑的真絲桃紋縐紗長披肩,又訂了一套隔離膠防染繪真絲素縐緞禮服,說明要繪天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