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娘子目光落在剛剛開鎖進來的這個黑衛臉上,她目光一閃,見竟不是昨日的黑衛,順口問道:“你是誰?今日怎麽是你?”
此黑衛沒料想這女子竟然開口質問自己,駭了一跳,低著頭不敢看豔娘子,支支吾吾的將飯食放到豔娘子可夠的到的地方,“我,我是新來的,昨日的五大哥執行別的任務去了,讓我來頂一天。”
豔娘子見這黑衛問什麽便答什麽,眼中精光一閃,故作柔弱的哎呦一聲暈倒在地。這個新來的黑衛明顯沒見過這場麵,不過心中聽著五大哥的囑咐,忙要轉身離開,誰知走到一半,身後微弱的傳來了一聲,“救救我~”
小黑衛到底還是個年輕的少年,見此,在原地躊躇片刻,整個人心一橫,忙走了過去,緊張著問道:“姑姑這是怎麽了?”
豔娘子聽此,眉眼一掃道:“姑姑?我有那麽老嗎?”
小黑衛被駭了一跳,忙咬了咬唇道:“我,我才十八歲……”
豔娘子聽此,想了想自己的年齡,幹咳了一聲道:“小少年,那你幫幫我……”
小黑衛無措道:“姑姑想要做什麽?可是身子不舒服?可要我給叫大夫?”
豔娘子目光一轉,見這小黑衛明顯是個青瓜蛋子,那五黑衛似乎也未給他來得及細說這當中的厲害之處,立即泫然欲泣,想要引起同情道:“我一個弱女子被你們神冥宮如此對待,著實整個人都要瘋掉了!我見你與旁人不同,良善的很,可否幫幫我,小少年……”
小黑衛躊躇道:“可是姑姑被綁了進來,定然是犯了什麽錯處,否則我們尊主不會那般做的……”
豔娘子捂著臉哭泣道:“我不過是愛慕一個男子,救了一個男子,那個男子剛好是你們尊主要殺之人,我有什麽錯,如今他已落在你們尊主的手中,但是因著我做錯了事,尊主便要懲罰我,我不過是一腔情深錯付了人而已,如今我已知錯,可是……”
小黑衛聽著豔娘子的痛訴,擰了擰眉心道:“姑姑知道錯了為何不與尊主說呢?”
“你們尊主並不相信我,所以請你幫幫我,幫我送個信,讓你們尊主知曉我的悔過之心,萬一他原諒我了呢……求求你了……”
說著,豔娘子便要跪下行大禮。
小黑衛目光一頓,忙扶起豔娘子道:“好,但是,我們有規定,若是知道我們黑衛發生……”
豔娘子立即豎起手掌,肅容起誓道:“我豔娘子在此起誓,若是將小少年幫我之事透漏,則天打五雷轟!”
小黑衛聽此,方才放下心來,上前道:“姑姑想讓我做什麽?”
豔娘子這當不疑有他,將紙條從懷中掏了出來塞給小黑衛道:“拜托小少年幫我送到別院外的小茶棚裏,給茶棚的茶主即可。”
小黑衛收起紙條,不解道:“為何不直接送給尊主……”
豔娘子解釋道:“若是此,便暴露你的身份,你們尊主免不了罰你,讓別人來做這件事,你便安全了。”
小黑衛一聽,心覺姑姑想的十分周到,忙重重點了點頭!
豔娘子目送著小黑衛出了鐵牢,然後鐵鏈“嘩啦啦”一聲又掛了上去,她心上稍稍安定些許,坐下吃著剛剛小黑衛送來的飯食,覺得今日口中生硬的米飯格外香甜。
小黑衛出了鐵牢,剛踏出鐵門,他的目光微微變了變,抬眸便瞧見鐵牢口立著的十三衛長與尊主二人,他垂首從袖中掏出紙條呈上道:“衛長,豔娘子給予的紙條,說是送予別院外的茶棚中。”
君無寐掃了這小黑衛一眼,點了點頭,接過十三傳呈上的紙條,展開看了眼,轉而看向十三道:“江陵每日都會去茶棚?”
十三一聽,垂首道:“江姑娘確實會去歇歇腳,不過並非每日都去。”
君無寐點了點頭,指尖一動,手中的紙條便化為灰燼,他眸中若覆了一層寒霜,“將鐵牢封死,每日隻許一人進出送飯,若是旁人敢接近此處,殺無赦!”
說罷,他拂袖便走!
那小黑衛聽著,似乎被尊主的威儀駭到,整個人身子一震,繃得極緊。
十三瞧見,倒未說什麽,此人確實是新來的黑衛,頭一次見尊主,有這般的反應最是正常,隻不過,這膽子著實還需要再練。
君無寐走後,十三對著小黑衛道:“今日之事,誰都不能說,若消息泄露出去,即便是我,也保不住你!可想清楚了!”
小黑衛肩膀微微瑟著,音調發抖道:“是,衛長!”
十三瞧著小黑衛的反應,點了點了頭,拍拍他的肩膀道:“趕緊回吧,將今天的事忘了。”
小黑衛忙不迭的點了點頭,僵著背脊往別院外走去。
十三見此,倒未覺出什麽異常,隻是看了看手心暗道:如今的黑衛怎這般的瘦弱,看來訓練還是不夠嗬!
小黑衛從別院走出的時候,並無人在意,因著每日黑衛進出已是十分正常,不過他出了暗門,特意經過那茶棚處時,目光不經意的落在上頭一眼。
那茶棚老板正熱情的招呼著客人,突覺有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並未抬眼,隻是用餘光發覺是個從別院走出的半大少年,他若無其事的招呼小二幫新來的課上沏茶,他又回到鍋灶前炒茶。
約莫一盞茶的時辰之後,茶棚老板忽覺得腹中疼痛,忙捂著肚子要去尋個茅廁,他急匆匆的告饒,惹得茶棚中的一眾江湖人大笑不止。
此刻,別院旁的深巷之中,小黑衛一身青衣,麵上的人皮麵具已捏在手中,她展開手中的紙條,上麵用鮮血寫道:“息豔有難,城西別院;”
一身青衣的正是江陵,她那幾日早晚出門不過是為了迷惑君無寐的視線,她不知君無寐抓走豔娘子是何目的。但無論如何,她都要將豔娘子就出來。
幾經輾轉,她無意間發現十三帶了生麵孔進入別院,她特意扮作小黑衛,這才知曉豔娘子的被關之地。
不過更令她駭然的是君無寐的態度,她從未見過他那般可怕的模樣,她陷入沉思之中,甚至連茶棚的老板來此都不曾發覺。
待到覺出,茶棚老板已靠近她詫異道:“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