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的路上。
“卫老师，谢谢你送我回家……”
“没事，正好也是顺路。”
这段时间因为天气逐渐冷起来，再加上胡超忙碌不能每天都能来接方婷，所以卫明一有时间，就会顺便将方婷送回去。
“对了，你对这件案子怎么看？”方婷忽然问道。
“你觉得赵文海有没有撒谎？” 卫明反问道。
“其实从头到尾，我都觉得赵文海并没有撒谎……”
“我也觉得。“卫明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刚才在医院里的时候，我一直都有留意他的表情和动作，可是却没有发现到他有任何撒谎的痕迹。”
——不仅如此，就连嗅到的情绪，也让卫明没有发现任何说谎的痕迹。
“刚才医生也说他右腿无法用力，但是黄康偏偏就是被人用右腿踢伤的。”方婷疑惑不解。
“赵文海不是凶手，到底谁是呢？”
……
办公室里一群人向卫明汇报情况。
“卫老师，我们已经去问过了，黄康是保安公司的管理层，在工作上没有人和他过不去，也没有黑社会仇家，最近也没有欠人家钱，不像是高利贷寻仇……”
“唯一一个有动机寻仇的人就是……”
卫明接着方婷的话说了下去，一字一句点出了这个名字：“赵文海。”
“对，但是赵文海的右腿受伤又不能用力，不像是能把黄康踢成重伤的人，所以还是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方婷的这一句话又让卫明沉默了下来。
“就是说现在唯一知道凶手是谁的人就是黄康。”卫明有些担忧。
“可惜他还在医院里躺着……”方婷叹了口气。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起来。
“进来。”
小刘立刻打开门对说道：“卫老师，医院打来电话，说黄康已经苏醒了。”
方婷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卫明。
……
赵文海的家中。
赵文海趴在桌子前，艰难地找出两包放了很久的泡面出来，正起身准备去泡上应付一顿，这时候外面却响起了房东大爷的敲门声。
“阿海，有人找你！”
“来了……”
赵文海有气无力地走到门边打开了门，却见得门外站着的正是何钦。
“谢谢……”对房东大爷说了句谢谢之后，何钦就直接进了屋，手里还提着一大包东西。
“来，吃东西。”
“怎么买这么多东西来？”赵文海说着将门关上。
“我同事看你受伤，替他们向你道歉嘛。”何钦笑道。
“你不用骗我了。”赵文海无奈地说道：“你知道我这几天没工作，没钱吃饭。”
说着他扬了扬手中的泡面。
“兄弟俩叙叙旧，说那么多废话干嘛，坐。”
……
“厉害，我酒量已经不错了，你比我还要更好。”
几小时之后，何钦躺在**，已经是满脸醉意。
坐在酒桌上的赵文海一笑，有些自嘲地说道：“酒量不好怎么做小混混？”
“我做谭俊头马那段时间，就是汽油也有硬着头皮喝……”
“现在不行了，坐了几年牢，酒量差了很多了。”赵文海摇了摇头。
“喝酒是为了开心，又不是拼命……”何钦口齿不清地说道，他喝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赵文海满脸酒色，“呵”了一声，喃喃道：“还有什么事情好开心……”
“现在只剩下你一个好朋友，其他什么都没了……没有了。”
“胡说，还有个女儿……你不想认回女儿了？”
赵文海沉默了一下道：“我怎么认回女儿？我哪里有脸和女儿相认，她妈妈是我害死的……”
“不要全部都揽在自己身上，关你什么事，是谭俊和豹子害死他的……”何钦皱起眉头说道。
赵文海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后他用压抑的声音说道：“对，都是他们害死的……”
说着他手上用力捏扁了手中的啤酒易拉罐，酒就顺着手流下来，而赵文海浑不在意。
何钦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放心，总之我一定替你查出来，一定帮你报仇……”
越说何钦越口齿不清起来，说着说着就直接睡着了。
“阿慈……”
赵文海的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抬头仰望窗外的星空，一遍遍呢喃着这个名字。
忍受不了思念之痛，赵文海放下手中的啤酒，又将从前的录像带播放出来，他摸着屏幕上从前的林念慈，红晕的脸上却面无表情，最终他再不忍看下去，闭上了眼睛。
记忆中一幕幕浮现出来。
“女子遭杀害抛尸荒野。”
“身上多处伤痕……”
“本地一女子被杀，怀疑生前受到虐待……”
一幕幕，像刺痛神经的针，赵文海无力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没用，我保护不了你……”他喃喃道。
“我没能力保护你……”
声音越来越呜咽，他抓着自己的头发，陷入极度伤心之中。
记忆的碎片不断再脑海中冲撞，赵文海的眼神逐渐变得迷茫起来，像是失了神。
忽然，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四周，再没有了刚才那种悲伤弱小的模样。
他闭上眼睛，放下自己的双手，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满是凶戾！
赵文海双手撑在桌子上让自己站了起来，慢慢抬起头，此时他的眼神好像能够杀人一样，他舒展了一下筋骨，毫无感情地抹去自己脸上的泪痕。
“我会替你报仇！”
他忽然这样说了一句。
……
医院里。
“我们刚才给病人做过详细检查，虽然他现在已经醒过来了，但是情况还是不稳定。”医院里，为黄康做手术的医生正在向卫明和方婷解释。
“我们想尽快替他录口供。”方婷说道。
“但是病人他的喉咙受到重创，现在还不能说话。”
听到这里，方婷和卫明只好无奈地对视一眼，最后他们还是决定进去试一试。
到了黄康的办公室，果然看的黄康全身都绑的像个木乃伊一样。
卫明和方婷走到病床边上。
“黄大哥……医生说你暂时不能说话。”
黄康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卫明和方婷。
“你不要激动，我们一定会替你抓到袭击你的凶手。”
“虽然你现在不能说话，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提供线索给我们……如果我说对了，你眨两下眼，我说错了，你眨一下，明白吗？”卫明问道。
黄康眨了一下眼表示同意。
“做的很好……”卫明微笑道。
这时方婷赶紧把纸笔拿了出来：“好，我们现在开始做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