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儿跑来一匹野马,它从窗子外伸进头来,观察着屋里的一切。粗浊的鼻息声,把熟睡中的两个人吵醒了。
“小家伙!”武藏伸手抚摩着马头。又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他的手好像都要碰着顶棚了。
“啊!睡得真香啊!”
“太阳都升得老高了!”
“莫非已经是傍晚了?”
“不会吧!”
一觉过后,两人已把昨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他们在乎的只有今天和明天。武藏飞快地跑进后院脱光衣服,用冰冷的河水擦洗身体。洗过脸后,他对着太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又八就是又八,他睡眼惺忪地走进正屋,跟阿甲母女打着招呼:“早上好!”又八的心情似乎不错。
“婶婶,您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没有啊!”
“您怎么了?杀害您丈夫的辻风典马已经死了,他的手下也尝到了苦头,您还担心什么?”
又八觉得很奇怪,他原本以为,宰了典马会使这母女二人非常高兴。昨晚,朱实不也拍手称快吗?怎么今早,阿甲显得如此惶恐不安?
看到她们一脸不安,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坐在火炉旁,又八既有怨气,又满腹狐疑。
“婶婶!您到底为什么发愁啊?”
又八接过朱实倒来的茶,也盘腿坐在炉旁。阿甲无奈地笑了笑,她很羡慕这个青年人的粗枝大叶。
“你还问呢!阿又,典马还有好几百个手下呢!”
“哦!我懂了。你是怕他们来报复。那些家伙没什么了不起,有我和武藏在呢!”
“这可不行!”阿甲轻轻摆了摆手。
“没啥不行的!那些小喽啰根本不堪一击!婶婶,是不是你觉得我们不够厉害?”
“我看呢,你们还都是毛头小子!典马还有个弟弟叫辻风黄平,如果他来报仇,就算你俩联手都打不过他……”
又八听了阿甲的话,觉得很泄气。但仔细想想阿甲的话,好像也不是全无道理。这个叫辻风黄平的人,不仅在木曾的野洲河一带拥有强大的势力,还十分通晓兵法,同时又是忍术高手。一旦被这个人盯上,没人能活命。如果黄平从明处进攻,他和武藏或许还能招架。假如黄平突然来个夜袭,两人就只有束手待毙了。
“这家伙确实不好对付呀!真不巧!我还喜欢睡懒觉。”又八手托下巴,冥思苦想。阿甲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收拾行李,暂时躲到别处去。阿甲顺便问又八今后有何打算。
“我要跟武藏商量一下!咦?他跑哪儿去了?”
又八走到门外,手搭凉棚放眼望去,只见武藏骑着刚才那匹野马,驰骋在伊吹山山脚下。他的身影是那么渺小,那么遥不可及。
“他可真悠闲啊!”又八嘀咕着,他双手围成喇叭状,对着武藏飞驰的方向大喊着:“喂!快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