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这儿下山,再沿着播州的龙野赶往斑鸠就近多了。
虽然暮春的白昼不算短,但此时已是日暮西山。阿杉婆和权叔坐在三日月茶馆休息。
“今天无论如何也赶不到龙野了,晚上只能在新宫附近找个大车店过夜了,真讨厌那儿臭烘烘的棉被。”
一边说着,阿杉婆一边付了茶钱。
“我们走吧!”
权六拿起斗笠,正要起身,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阿婆!稍等一下!”
“干嘛?”
“我去往竹筒里装些清水。”说着,权六绕到茶馆后面,把竹筒放在水管下装水。他装好水正要回去时,突然停下脚,顺着窗口往昏暗的屋里窥视。
“是病人吗?”屋里有个人盖着草席躺在那儿,还能闻到刺鼻的药味。那人的脸被草席遮住了,只看到散乱的长发贴在枕头上。
“权叔啊!还不出来啊?”阿杉婆喊了一声。
“来喽!”他跑了出去。
“你干嘛呢?”阿杉婆有些不悦。
“那屋里好像有个病人……”权六边走边解释道。
“病人有什么稀奇!你怎么像个孩子似的磨磨蹭蹭!”阿杉婆训斥了两句。
在本族老人面前,权六觉得抬不起头,只得诺诺称是。
从茶馆通往播州方面的道路,是个非常陡的斜坡。由于往来于银山的车马不断,再加上雨水侵蚀,致使路面坑洼不平。
“阿婆!别摔倒了!”
“你在说什么呢!我还没到老态龙钟的地步!”
两人正说着,从上坡处传来声音:“老人家!你们精神可真好哇!”
回头一看,原来是茶馆的老板。
“哦!刚才,多谢你的款待!你要去哪儿啊?”
“龙野!”
“这就去?”
“不去龙野,就找不到医生。即使现在骑马去,回来也得半夜了!”
“病人是您的妻子吗?”
“不是。”老板皱着眉头说道。
“要是我的老婆孩子也倒罢了!是店里的客人,她原本只是在这儿小憩一下,没想到给我带来这么多麻烦!”
“刚才……老实说,我从后院的窗子看了一眼,就是那个客人吧?”
“是个年轻女子,在茶馆里休息的时候,她说全身发冷。我也不能看着不管哪,就把后院的小屋借给她休息,没想到她烧得越来越厉害,看起来病得还很严重。”
听到这儿,阿杉婆停下脚步,问道:“那女子是不是十七岁左右,身材很修长?”
“没错……她说是宫本村的人。”
“权叔!”阿杉婆使了个眼色,接着把手探进腰带里说道,“糟了!”
“怎么了?”
“念珠!我把它落在茶馆的桌上了!”
“哎呀!我这就回去帮您拿来。”说着,老板就要掉头回去。
“这怎么能行!你要去找医生,还是病人要紧,你快走吧!”阿杉婆阻拦着,而权叔早就一溜烟跑了回去。阿杉婆把茶馆老板打发走后,也紧随其后跑了回来。
准是阿通没错!
两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