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福玻斯塔找到了洛克,和他在一起的還有莉婭、苦臉、小醜、薊草、野草和卵石。我們有八匹馬了——兩匹是在湖邊偷到的,六匹來自密涅瓦的城堡。我們把它們加到了計劃之中。卡西烏斯、塞弗羅和我從橋上越過密德斯河。一個敵方斥候飛快地跑到北邊,向野馬報警去了。安東尼婭帶領著其他五匹馬朝斥候逃走的方向,向北包抄;洛克他們徒步從南邊包抄。
幾匹馬裏隻有我那匹沒被塗上泥漿。那是一匹漂亮的母馬。我左手舉著密涅瓦的金色旗幟,看起來威風凜凜。我們本可以把旗藏到安全的地方,但必須讓他們知道旗在我們手裏。雖然偷到旗子的人是塞弗羅,但他並不想扛著,他太喜歡他那兩把波紋形的匕首了。我覺得他甚至會跟它們說悄悄話。卡西烏斯不能舉旗,有其他的事需要他做。並且,旗子在他手裏的話,會讓他看起來像是首領。這可不行。
我們在死寂中策馬越過平原。霧氣在林間湧動,我從中穿過。卡西烏斯和塞弗羅奔馳在我兩邊,我看不到也聽不到他們。什麽地方有狼在嚎叫,塞弗羅也號叫以示回應。我的馬受了驚嚇,我竭力讓自己坐得穩當一些,但還是從馬背上摔下來兩次,卡西烏斯的大笑聲從黑暗中傳來。我幾乎想不起這一切都是為了伊歐、為了發動叛亂而做的。今晚我總算有了遊戲的實感,因為我終於開始從中找到樂趣了。
我們的城堡被占領了。矮牆上的火光告訴了我這一點。城堡高高聳立在俯視著河穀的山頂上,火把在霧氣彌漫的黑暗中折射出古怪的光暈。馬蹄輕盈地踏在潮濕的草地上。密德斯河在我右邊,水聲汩汩,仿佛夜裏病懨懨的小孩。卡西烏斯也在那個方向,但我看不到他。
“收割者!”野馬在霧中大喊,她聲音裏的戲謔消失了。她離我四十米遠,在通往城堡的坡道底部。她探身向前,在鞍橋上方交叉著雙臂,六個騎手列在她身邊。其他人肯定在守衛城堡,不然我一定聽得到動靜。我看著她身後的男孩,帕克斯高大極了,長矛在他戴著連指手套的手中纖細得像一根權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