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克特斯在我離開期間掌握了指揮權。他是一頭冷酷無情的野獸,但對我俯首帖耳。有他在我身邊,我的軍隊對流血的屠戮更加得心應手了。我有三百多名戰士,九十個新俘虜的奴隸,他們沒機會爭取自由,反重力靴不夠所有人穿,盔甲也是,但每個人都分到了點什麽。“死馬”和號叫者們在奧林匹斯山麓聚集成了一條細細的金色弧線,向山下望去。距此一英裏落差的群山之中盤桓著我們的敵人。我們居高臨下,野馬和胡狼從積雪的山裏跑出來,馬上就會陷入不利的境地。我把剩下的兵力——原屬帕克斯和奈拉的小隊——留下把守那座金色城堡,看管淪為階下囚的學監們。奴隸們也待在那兒。要是帕克斯還在我身邊就好了,在他的影子裏,我總覺得更加安全。
我讓奈拉、米莉雅和另外十二個人穿上幽靈鬥篷,到山裏刺探胡狼的動向。天知道野馬給她哥哥出了什麽主意,他會知道我的弱點和兵力部署的情況。我盡可能地做了一些修改,這樣她所知的一切就派不上用場了。我打破了以前的模式。我不知道我對她動手的時候,會不會像毆打費徹納時一樣無情。我會狠下心來,毆打一個哼唱過伊歐的歌的女孩嗎?不。在內心深處,我依然是個紅種人。
“我真討厭這樣。”塔克特斯把瘦長而結實的身子探得比我更遠,從飄浮的山麓邊緣向下張望,“我不喜歡幹等著。呸。我們需要眼鏡。”
“什麽?”
“眼鏡!”他提高了聲音。
我的耳朵時好時壞,耳膜被震壞是件糟糕的事。
塔克特斯說要把野馬的拇指割下來當開胃菜什麽的,大半我都沒聽清。但也許是我不想聽清。他是那種會拿敵人的腸子編麻花辮的人。“快看!”這時,一個金色的物體穿透雲層飛了過來,後麵還跟著三個。是奈拉……米莉雅和野馬,還有……另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