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該知道塔克特斯會這麽做。學院訓練時,他原本效忠的學級長是塔瑪拉,但一有機會馬上暗殺對方。塔克特斯隻會追隨強者,眼中隻有勝利。我明知道他就是這樣的禽獸,竟天真地以為自己已將他馴服,可以信任他——不對,我傻到以為自己可以改變他。我在心裏不斷咒罵自己,為什麽這麽傲慢?這麽愚昧?走回駕駛艙時,我聽見奧古斯都正在跟藍種對話。
“駕駛員,有沒有辦法帶我們回艦隊?”
“沒有辦法,主君。統計模型顯示毫無逃脫可能。”她的反應一如典型的藍種,情感疏離,講求效率,平鋪直敘。這位藍種身材纖細,像隻鳥兒,全身上下都像用小樹枝拚接而成。脖子細長,光頭顯得很小。她有雙大眼睛,藍得非常澄澈,幾乎像是頭皮上的數碼刺青,舉手投足仿佛在水中舞動。從無起伏的口音判斷,她應該是出身於某個小行星。
“最可能的狀況是?”
“敵人先以鐮翼艇摧毀我方引擎,攻破船殼後侵入,殺死所有人員。或敵人以蛭附艇進攻,俘虜所有人員。”
“不然就是我們直接被轟成一堆爛渣。”塞弗羅補充。
“藍種,送我回艦隊,我讓你擔任驅逐艦的艦長。”奧古斯都說。
“我比較喜歡巡航艦。”對方回答。
“不成問題。”
“好,”藍種調整幾個擎鈕,“我會盡力。不過,若想生還,各位必須在對方展開正麵攻擊前改變行動策略。”
運輸機朝月球大氣層緩緩攀升。這架飛行器是個挺著大肚的怪物。原本用途是運送士兵,所以著重於容納空間。眼前的敵人和我一樣有星戰經驗,靠鐮翼艇就能將運輸機大卸八塊。模擬戰時,我們都用運輸機將星戰機甲兵投進敵人的小行星基地。
船殼與大氣層摩擦,船身被火焰包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