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金少校走出中部鋼鐵公司的時候臉色煞白,他第一次看到了殺人流血的慘景。這就是戰爭啊。他腳步匆匆地走到警察局,發現督察也在局裏,心裏安定下來。他神情謙恭地要了一杯威士忌酒,開口說:“真叫人心驚膽戰。昨天晚上他還在我家吃飯呢。派克爾太太也去了,帶著她的小狗。我們費了好大勁兒才瞞住他,沒叫他發現那條狗。”
督察說:“派克爾太太的狗惹了不少禍,真比諾維治市任何人惹的麻煩還多。我跟你說過沒有?有一次它溜進大馬路的女廁所去了。這條狗看起來一點兒也不起眼,可是動不動就鬧出點兒事來。如果不是派克爾太太的,我們早就把它處置了。”
卡爾金少校說:“他要我給你們下個命令,那人一露麵就開槍把他打死。我告訴他我不能下這個命令。現在我想,要是真照他的話做了,可能會少死兩個人呢。”
“你別為這件事後悔了,長官。”督察說,“你也知道,你就是發布這種命令我們也不會執行的。不要說你,就是內政部大臣下命令也不成。”
“這個老家夥是個怪人,”卡爾金少校說,“他似乎認為我肯定能夠支配你們。他對我許了很多諾。我猜想他是你們所謂的那種天才。這種人我們再也找不著了。真是可惜。”他又給自己斟了一杯威士忌。“正好在這樣一個時期,我們非常需要像他這樣人的時候。戰爭……”卡爾金少校握著酒杯停了一會兒,眼睛愣愣地盯著杯子裏的酒。他好像在那裏麵看到了很多東西:新兵訓練營、衣櫥裏的軍服……現在他再也不能提升為上校了。但是話又說回來,馬爾庫斯爵士也阻攔不了……但是說來奇怪,他不再像過去那樣一想到主持軍事法庭就興高采烈了。他接著說:“防空演習似乎進行得很順利。但是我覺得不太應該叫醫學院學生管那麽多事。他們鬧得太過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