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頓市警察局即將麵臨一場公關災難,頭一個給托馬斯提示的,是那個救護車司機。
他們把喬綁在木製輪**抬進救護車車廂時,那個司機說:“你們把這小子從屋頂上扔下來了?”
大雨落下的聲響巨大,大家都得大喊著說話。
托馬斯的助理兼司機麥克·普利警佐說:“我們趕到前,他身上就有這些傷了。”
“是嗎?”那救護車司機一一看著他們,雨水從他白色鴨舌帽的黑帽簷上流下來。
即使在雨中,托馬斯也可以感覺到小巷裏的溫度在升高,他指著輪**的兒子,說:“這位先生參與了新罕布什爾那三名警員的謀殺案。”
普利警佐說:“混賬,現在覺得好過一點兒沒有?”
那救護車司機正在檢查喬的脈搏,雙眼盯著自己的手表。“我看了報紙。平常大部分時間就是在做這個——坐在這輛車上,讀我的報紙。這小子是那個司機。那些警察開車追著他跑的時候,開槍把另一輛警車給轟爛了。”他把喬的手腕放回胸膛上,“可槍不是他開的。”
托馬斯看著喬的臉——破裂的黑色嘴唇,被打扁的鼻子,兩眼腫得睜不開,一邊顴骨塌陷,雙眼、耳朵、鼻子和嘴角都結著黑色的血塊。托馬斯的血,他生的兒子。
“可是如果他沒搶那家銀行,”托馬斯說,“他們就不會死了啊。”
“如果其他警察不用他媽的衝鋒槍,他們就不會死了。”那司機關上車門,看著普利和托馬斯,托馬斯驚訝於他雙眼中的那種嫌惡。“你們這些人大概剛把這小子打死了。問題是,他是殺人犯嗎?”
兩輛警車跟在救護車後麵開走了,總共三輛車駛入黑夜。托馬斯不斷提醒自己把救護車上挨揍的那名男子想成“喬”。因為把他想成“我兒子”實在太令人崩潰了。他的血脈和骨肉,其中有很多血和少數肉都留在這條巷子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