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羅一個人待在項目室。
他就像是一個已經戰敗但不願馬上返鄉的老兵,依然堅持守在空無一人的戰場上,四周隻有同僚的鬼魂相伴,靜候永遠不會出現的敵人。因為,他唯一懂的事就是戰鬥。
他站在寫滿案情關鍵要素的白板前麵,告訴自己,答案全在你的麵前,你卻以錯誤的方式進行解讀,所以才會輸得一塌糊塗。
便車背包客凶殺案,害得他被踢出這個任務小組,因為他兩年前在找不到屍體的狀況下,將一個無辜者以謀殺罪送入牢中,這渾蛋當初沒殺人,卻自己吞了下來。
莫羅知道這種懲罰是意料中的事。然而他不能放棄,這不是他的風格。雖然“羅馬殺人魔”一案已經沒有他的舞台,但他不能放慢腳步,停下一切。他就像是一輛以極速衝往目的地的汽車,這就是他的方向,這就是他所受過的訓練,他無法刹車,也不能冒險遭警方逼退。幾小時前,他主動提出辭職,全國警政署署長卻悍然否決,語帶威脅,也以利相誘。
“隻要你依然待在警界,理所當然會受到官方的保護,但要是你離開,馬上就成了平民,那麽他們就可以控告你兩年前犯下的疏失……我們就靜靜等待風暴平息,你暫時躲在暗處,卸下自己的重擔與光環。然後,你可以慢慢回到崗位,我保證你的前途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真是鬼扯,反正長官的說法聽聽就好,他十分清楚,最後隻會剩下他一個人,大家都會背棄他,而且會把大部分的罪責丟給他。
殺人魔比他們厲害,莫羅雖然憤怒,但多少還是覺得對手可敬。在奧斯提亞鬆林的那個案件中,他留下一堆線索與證物,包括他行凶後換衣服,不慎拿了受害者的衣服,因而留在後座的那件襯衫上麵有他的DNA。自此之後,什麽都沒有,或者,應該說近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