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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公路兩側高高的隔音屏障,讓人陷入一種錯覺:隔音屏障不是死的,而是一種有意識的生物,可以隨時按照它自己的意願打開。
灰色的雲彩下麵映入眼簾的是鮮豔的綠色。在依然跟紅葉無緣的群山前麵,阿久津以每小時八十五公裏的速度,駕車行駛在名古屋到神戶的高速公路上。過了京都東出口以後,有一種來到了外地的感覺。
11月14日,阿久津決定去現場觀察一下。他無論如何都要做這件事,為的是把在這裏發生過的事件深深地刻在心上。
費了那麽大勁才問出了兩個人名,沒想到一個都沒掛上鉤。特別是上東忠彥跟關西地區的地下交易網絡有聯係這個事實,使阿久津受到很大衝擊。“您連上東忠彥都不知道嗎?”從西田的口氣可以知道上東忠彥是個大人物,但一問鳥居,鳥居連一點反應都沒有。這使阿久津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重建項目百分之百由他承擔”“就連都市銀行的高管都得定期去拜見他”“建築業的交易中介人”,在這樣一個人身上,找不到跟暴力團係統和半島勢力的地下交易市場的關聯,是無法解釋的。特別是在關西地區,更無法解釋。
前天,阿久津終於在大阪警察本部搜查第二課一位退休刑警那裏看到了上東忠彥的名字。不過,並沒有找到跟銀萬事件有關聯的任何線索。上東忠彥的名字出現在那位退休刑警繪製的一份很舊的出資違法者係統圖上。在“消費者金融”這個項目下麵,有一個箭頭指向上東忠彥這個名字,但那件事並沒有立案,上東忠彥從中起的作用是什麽,也沒有說明,甚至連他的出生年月日都沒有。
阿久津的采訪本上記錄著那位退休刑警說過的話:這個人大概是個假部落民[1]吧。在跟競標有關的案子上,倒是經常聽到他的名字,不過沒聽說他幹過偷盜之類的事。他本人也不是部落民地區出生的。上東忠彥這個名字說不定是個假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