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越拉着不情愿的红毛进去找位置自己坐下。
“你想聊什么？”
“你们见过她了？”老大爷没有回答余越的问题，反而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见过了。”
听到回答，老大爷沉默下来，放下刀，走到余越对面坐下。
然后说：“我答应她，回来后娶她，然后带她离开，给她开一间杂货铺，里面全是她喜欢的东西，她想卖就卖，不想卖就留着。”
“我们再要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女的像她，漂亮可爱；男的像我，可以保护妹妹和她。”
老大爷脸上都是回忆的神色，他以为他们可以幸福的过下去，可是……
他后悔了，如果他不去参加科举，如果他考完直接回来……
余越和红毛没有打扰老大爷，老大爷坐在那很长时间之后，才有开始说道：“周小姐与你们说了吗？”
“我回来那日，在镇外的小树林遇见三名刘府的下人扛着一名因偷窃被打死的丫鬟，我就只问了一句就走了。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我的绣娘啊！”
“我为什么不多问一句，我为什么不看一眼草席里裹着的人，为什么？”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可以救回绣娘。”
“他们说，当时绣娘还未死亡，呜呜～当初她该绝望啊，听到我的声音我却未救她！”
“你们说，我是不是很该死？”
这话，余越和红毛没法接，于是两人选择沉默。
还好老大爷也没有指望两人能回答，他摸把眼泪又继续讲：“我用了五年，才搞垮刘府，刘府背后有皇室撑腰，为了搞垮他，我投靠了四皇子。”
余越看一眼红毛，原来两人是这样牵扯进来的，那也就是在宴会上两人本来就不会死，不出意外的话。
“我为了复活绣娘，杀了很多无辜的人，可是现在没用了。”
老大爷捂着脸，“他们骗了我，那个阵法根本没用。”
“谁骗了你？”
余越问道，他直觉这事和“狱”有关。
“不清楚。”老大爷摇头，“他们就像一团黑雾，没有实体，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哪里来的。”
“我找到绣娘尸体的时候，他们就出现了，然后告诉我，有办法救绣娘，但是要我为他们做一件事，我就答应了。”
余越问：“做什么事情？”
“收集怨气，副本以我为核心，可是这个副本诡异本来就少，怨气并不好收集，没有办法我只能多找点玩家，这个副本很大，刘府的玩家只是很少一部分。”
“那些宾客中还有玩家吗？”
“……有。”
余越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老大爷，也许……他也是被蛊惑的吧，像……兰因一样。
“你想做什么？”
老大爷看一眼余越，说：“有一个人，他告诉我你可以帮我解脱，我知道我救不回绣娘了，我想陪她一起死。”
有人？
余越立马警觉起来：“谁，谁告诉你的？”
他站起来，眼睛一直盯着老大爷。
“不清楚，他没露面，我原本不相信他，可他说出了我所有的事情，包括和那个神秘人的交易，他都知道。他很厉害，我想求他救绣娘，可他没答应。”
“那个人声音是什么样的？是男是女，沙哑还是清脆？”
老大爷摇头：“听不出来。”
“是男是女都听不出来？”
“对，像是电子音。”
余越啊一声，“你连电子音都知道。”
“这里又不封闭，我为什么不知道。你到底能不能帮我？”
老大爷紧张地盯着余越，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所以你把副本改了就是为了让我了解你的过去，帮到你？”余越很不解，“你直接找我不行吗？拐着弯干什么？”
“直接找你你会信吗？万一不信我怎么办？”
“那我现在就信？”
“自己调查出来的，可信度高。”
老大爷说得理所当然，余越真想说一句，他压根就没调查出来什么，连剧情都没串联起来。
“你帮不帮我？”
老大爷又问一次，余越想了一下点头。这次的事情十有八九和“狱”有关。
“真的？”
余越再次点头。
“谢谢谢谢。”
老大爷老泪纵横，抓着余越的手不松开，红毛在一旁懵逼中，这剧情展开他没看懂。
老大爷站起身，朝后院走去。这种商铺都是前面买东西，后面住人。
“在这等着。”
余越嘱咐红毛一声，和老大爷一起进去。
进了后院，老大爷推开中间一间房，走进去，余越跟着进去。
里面是一间普通的卧房，不普通的是，房间里没有家具，只有一口摆在正中间的棺材。一口红色的棺材，余越想到第一晚带走张婉的棺材就长这样。
“绣娘就在里面？”
余越看着棺材问，老大爷点头，手抚上棺材，缓缓抚摸。
“你想我怎么帮你？”
余越又问，他可以直接超度两人，也可以净化两人。这两种方式一个是投胎，一个是魂飞湮灭。
“你可以说说你有什么办法吗？”
老大爷还是抱着可以复活绣娘的心态。
“嗯……一个是送她去投胎，一个是彻底消失在天地间。”
老大爷懵了，彻，彻底消失？
“我，我要送绣娘去投胎。可，可以加上我吗？”
老大爷摸着棺材，“我想和绣娘再续前缘。”
余越：“你还没死。”
“我可以自杀。”
老大爷急忙道。
“……可以。”
余越点头，虽然不理解，但尊重祝福。
“谢谢。”
老大爷道声谢，然后打开棺材，一位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躺在里面。
“绣娘，你等等我，我们很快就可以在一起了。”
“我准备好了。”
老大爷手中按着匕首，看向余越。
余越点头，先在空中画了一个阵法，然后把阵法引到棺材上，阵法覆盖住老大爷和绣娘。余越口中念念有词，阵法光芒大盛。
老大爷毫不犹豫地抹了脖子。
嗡~
阵法发出嗡鸣，老大爷和绣娘的尸首逐渐消散，变成虚幻的年轻样子。
彻底消失前，余越听到了谢谢。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