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台

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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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梅再也無法忍受這種折磨了,如果說在幾天前,她還想對抗下去,那麽自打刁**把斷腿狗殘忍地殺死後,她的強烈對抗,其實已表現為虛張聲勢的恐懼反應了。她能拿起菜刀跟刁**拚命,也是看蔡素芬在身邊,才表現出的決絕行動。如果不是看見繼父刁順子,在這種大是大非麵前態度曖昧,尤其是撲通一跪,那簡直就是對刁**實施恐怖暴力行徑的公然服軟甚至縱容,興許她還不會做出撤離的決定,可看著繼父那連連磕頭作揖的熊樣兒,她絕望了,這種麵對一家之主的絕望,才是壓垮她這個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韓梅也沒想到,刁**會來這一招,她是用虐狗的方式,向她發出警告和挑戰的。當她從外麵買早點回來,看見好了已血淋淋地掛在二樓欄杆上時,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虐死的不是斷腿狗,而是自己,甚至還有她那已經死去的母親。因為這條狗,是母親收留下來的流浪狗,在母親彌留之際,好了是一直臥在母親身邊,舔著母親的眼淚,自己也流著眼淚的靈物。並且母親在生命最後時刻,給繼父交代的就兩件事,一個是可憐的女兒,一個是這條斷腿狗。繼父當時是緊緊抓著母親的手說:“你絕對放心,梅梅和好了,我都會經管好的。”可好了被繼父的親生女兒虐死時,他竟然還給她跪下了,這樣的窩囊廢,還能有什麽指靠呢?

她在憤怒地收拾東西的時候,蔡素芬進來了,蔡素芬在努力把她正收拾的東西往出拉扯,拉出來的,又被她裝了進去。從內心來講,她對這個女人並不反感,人還算大氣,也挺關心她的,有一段時間,她甚至還想跟她聯合起來,共同對付刁**這個敵人。可蔡素芬似乎沒有這個願望,而且老是盡量躲著刁**,幾乎很少回家,因此,這個聯盟就始終無法結成。不過,她又一想,刁**對她的敵視態度,也都是在蔡素芬走進這個家門以後的事,如果沒有蔡素芬的介入,也許她跟刁**還鬧不到這種程度。因此,她對蔡素芬,也就有了一種厭惡情緒。尤其是蔡素芬在虐殺斷腿狗這件事上,是非立場,跟繼父完全相同,似乎生怕得罪了刁**,在拉架過程中,甚至還或多或少地露出一些懼怕刁****威的偏斜,這就讓她更是對這個女人不存好感了。當蔡素芬強行把她皮箱的拉杆,緊緊拽在手裏不丟時,她終於說出了心裏最想說的狠話:“你別以為我走了,你就安全了,她今天能把好了殺了,把我趕了,明天就能把你殺了,還用絲襪吊在這個地方,給你腦袋上釘滿釘子,穿滿鐵絲,再給你鼻子裏捅進兩隻筷子,而且所有窟窿都塞上能泄憤的硬物,讓你死後也受盡羞辱。這就是繼父遷就的惡果,這也是你這個繼母躲著、避著甚至嚇破了膽地討好巴結的結果。你信不,你再待下去,絕不會比好了的命運好到哪裏去,我能看到這一天的,你等著。”說完,她搶過拉杆箱,從自己房裏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