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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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我問李先生,西夏文有什麽用,他隻是一聲也不吭。後來他告訴我說,他根本不想它有什麽用,也不想讀懂了以後怎麽發表成果。他之所以要讀這個東西,隻是因為沒有人能夠讀懂西夏文。假如他能讀懂西夏文,他就會很快樂。讀不懂最後死了也就算了。後來他的晚景很悲慘,因為他終於把西夏文讀通了,到處找地方發表,人家卻不理他。因為他不是在組織的人,是個社會閑散人員。還因為當時對西夏文已經有了五六種讀法,都讀得通。李先生說,他的讀法最優越,但是沒人理他。後來他就把自己保留多年的西夏文拓片、抄本等等都燒掉了,到處去找工作,終於當上了一個中學教員。再以後就得了老年癡呆症。我算了算,李先生那會也有五十六七,到了該得這種病的年齡了。最後一次我見到他,他已經不認識我了。

在我的硬時期,總有一個女人是我的意**對象。有一年冬天我的意**對象就是大嫂,她當時是個大個子中年女人,兩條大辮子,在那個時期,她那個年齡的女人留辮子,可有賣俏的嫌疑。大嫂的臉也很長,下巴稍有點翹。當時我覺得下巴翹一點好,比較俏皮。臉白白淨淨的,有點淺麻子。一天到晚老在笑,好像缺心眼的樣子。作為意**的對象,她的屁股太大,腰也比較粗,這都是美中不足的地方。但是她老是笑嘻嘻的,彌補了體形的不足。我想象她**時也是這樣笑嘻嘻,這會讓我激動不已。

小孫說我簡直是個下流胚。她希望我永遠**下去。但是說了這些話之後,她又承認這樣說不對。她說她是醫生,我是病人,醫生不該說病人是個下流胚。現在我們又玩起了那種醫生和病人的遊戲。她問我那個大嫂是誰,我告訴她說,是我們院大崔的太太。她又問,什麽院,什麽大崔。這個話說起來就長了。我從小住在一所大學裏,因為我的父母都是該大學的教師。大崔和大嫂是比我父母小十幾歲的另一對教師,是我們的老鄰居。而且大崔和大嫂都認識李先生,他們是老同學。這件事的背景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