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舅舅1999年住在北京城,當時他在等動手術的床位,並且在寫小說。有一天他到公園去玩,遇上了一個穿黑衣服的女人F。後來F就到了他的小屋裏,看他寫的未發表的小說。這個女人對他來說,是叵測而且不可抗拒的。說明了這一點,其它一切都迎刃而解。F坐在椅子上看小說,磕著瓜子,覺得很cool。這句話也可以這樣說:她覺得很舒服。後來她決定讓自己更舒服一些,就把右手朝我舅舅的大概方位一撈,什麽都沒撈著。於是她吐出嘴裏的瓜子皮,說道:你上哪兒去了?坐近一點。然後她接著磕瓜子,並且又撈了一把,結果就撈到了我舅舅的右耳朵。然後她順著下巴摸了下來,一路摸到了領扣,就把它解開,還解開了胸前的另一顆扣子,就把手伸進去。她記得我舅舅胸前有個刀疤,光滑,發亮,像小孩子的嘴唇一樣,她想摸摸那個地方。但是她感到手上濕漉漉的。於是她放下了椅子腿,轉過身來一看,發現我舅舅像太陽底下暴曬的帶紙冰糕,不僅是汗透了,而且走了形。於是她就笑起來:喲!你這麽熱呀。把上衣脫了吧。然後她又低頭去看小說。我舅舅想道:我別無選擇,就站了起來,把上衣脫掉放在**,並且喘了一口粗氣。F又看了三四行,抬起頭來一看,我舅舅赤著上身站在門口。我已經說過,我舅舅是虎體彪形的一條大漢,赤著上身很好看。F又發現我舅舅的長褲上有些從裏麵沁出的汗漬,就說:把長褲也脫了吧。我舅舅脫掉長褲,赤腳站在門口。F低下頭去繼續看小說,而且還在磕瓜子。門口有穿堂風,把我舅舅身上的汗吹幹了。我舅舅垂手站了一會兒,覺得有點累,就把手扣在腦後,用力往後仰頭。這時候F忽然覺得脖子有點酸,就抬起頭來看我舅舅。我舅舅趕緊垂手站立,F繼續磕瓜子,並且側著頭,眼睛裏帶有一點笑意。我舅舅馬上就想到了自己的**有點破爛。眾所周知,我舅舅那輩人吃過苦,受過窮,所以過度的勤儉。後來她把稿紙一斜,把瓜子皮倒在了地上。然後穿上高跟鞋,站了起來,放下稿子,拿起了自己的包,走到我舅舅麵前說:你的**不好看。我舅舅的臉就紅了。然後她又指指我舅舅的傷疤,說道:可以嗎?我舅舅不知所雲於是不置可否。於是她就躬下身來,用嘴唇在我舅舅的傷疤上輕輕一觸,然後說:下回再來看你的小說,我折好頁了,別給我弄亂了;然後就格登格登地走掉了。我舅舅把門關上以後,到衛生間衝了涼,然後就躺倒睡著了。一直睡到了下午,連午飯都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