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沒有意識到腿受傷了。雖然阿福奈爾死了,但我所有的努力正在指向一個巨大的失敗——這時我的腦子給我傳遞了一個新的信息:你跪在過道上,你的手槍沒有子彈了,而你的脖子後麵有把槍頂著。
我馬上僵住了,慢慢地把華瑟槍放在地上。
脖子上的槍是由一隻很穩的手持著的。槍口帶來小小的壓迫感。信息很明確,我把華瑟槍遠遠地撥開,它滑了差不多兩米以後停下了。
我被騙得體無完膚。我把兩臂張開以示我不會反抗,慢慢地轉過身,低著頭,避免一切劇烈的動作。
要弄清是誰在後麵等著殺我是不用花太多時間去猜的。當我看見鞋子的時候,猜測馬上就得到了確認:鞋子碼數很小,侏儒穿的鞋子。我的腦子瘋狂地轉著,想找到一條脫身之法。大腦此時向我提出一個問題:他怎麽來到你麵前的?
但我不能在對自己失敗的分析上耽擱,因為在得到解答之前,我的頭就會吃上一槍。另外,槍管已經移到了我的腦袋上,對準我的額頭,正停在與阿福奈爾挨第二顆子彈相同的地方。我抬起了頭。
“晚上好,馬勒瓦勒。”範霍文對我說道。
他穿著外套,頭上戴著帽子,一隻手插在兜裏,像是要出門的樣子。
不祥的信號是,他的另一隻手,也就是持槍的那隻,套上了手套。我開始恐慌了。就算我動作再快,如果他開槍,我也死了。尤其是還有一條瘸腿。我猜我流了不少血,沒法準確知道,但它很疼,我不知道如果我要讓這條腿行動起來的時候它會有什麽反應。
而範霍文對這一點非常清楚。
出於謹慎,他後退了一步,手臂仍然僵著,保持完美的直線。他不害怕,很果決,棱角分明的臉龐表現著一種清醒而適度的平靜。
我跪著,他站著,我們的眼睛不處於同一水平線上,但也差不多了。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的機會。他就在觸手可及的距離,如果我能爭取到幾厘米,幾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