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今天還能在這兒寫日記,那就說明我還活著。
一大早我就去了花之禦所,見到了足利義政,寒暄不過三四句,他就猴急地要我拿寶貝。
於是我便從布袋裏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三樣東西,一一擺放在了義政的麵前。
他愣住了,先是目瞪口呆,接著腮幫子直抽抽,最後整張臉都扭曲了。
“這…這是什麽?”義政結巴著問道。
“草席,碗,拐棍。”我如實回答。
“是…是老子的?天智天皇的?”
“那倒不是,這草席,是我撿來的,破碗,是喂貓的,還有那棍子,是人要飯的打狗棍。”
“你…你昨天不是說是老子的拐杖,天智天皇的草席還有周光坊的茶碗麽?結果居然敢用這種破爛來搪塞,還騙走我的錢!你這樣還算是出家人麽!”
足利義政麵目猙獰,渾身顫抖,一隻手還按在刀上,我知道,他這是怒了。
但我卻絲毫沒有懼怕的意思,倒不是說我無所謂生死,這刀要真砍上來還是很疼的,隻不過當時我也很憤怒,比足利義政更憤怒。
“混蛋!”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對著將軍就罵出了這個詞,“全天下都飽受饑餓的煎熬,可你還有閑心思收集這些個破玩意兒,你出高價買來的那些瓶瓶罐罐,對於饑民來講,和貓糧碗沒有任何區別。你的五千貫我全都給了受災的貧民,並且告訴他們,這是將軍的賞賜,他們聽完之後無不對你感激流涕,當然,如果你還想殺我的話盡管來好了,反正我也是風燭殘年,就算你不動手,我也沒幾年能活了。”
說完,我平視著義政的雙眼,等著他做出下一步舉動。
然而他卻挪開了視線:“算了,既然農民貧苦,那這五千貫就當是我接濟他們的好了。”
看著我平安歸來,村子裏的人都很高興,村長還特地請我吃了頓宴席,喝了點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