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爆發至今已經六年了,在這六年裏,東西雙方打打停停,停停打打,說真的那實在算不上打仗,更像是在瞎折騰。
為了避免也被摻和到這種折騰裏,在三年前我便決定離開京都的那個村子,四處遊曆一段時間。
本來想勸說太郎等幾個跟我比較要好的村民一起走的,但他們卻死活不肯。
“土地對於我們而言,不但是賴以生存的資源,同樣也是我們的棺材。”
村長是這麽說的。
即便身處亂世,即便是最卑微的農民,卻也有著連武士的鋼刀都無法斬斷的羈絆。
文明二年(1470),我走了。
“大師,我們等你回來。”太郎說。
我點了點頭。
這一去,便是三年。
直到文明五年(1473)開春,我才又重新回到了原來的村子,而太郎他們居然還在,老村長也活得挺健康,隻不過提起那三年的日子以及未來的打算,任誰都是一臉的哀愁。
因為等於是去逃難避亂的,所以自然也就沒那閑心思寫日記了,怎麽著都得以身家性命和溫飽冷暖為重吧。
而今天之所以又重新拿起筆來繼續記日記,一來是為了慶賀一下老子活著回來了,二來則是突然想起了一個人,確切地說是一個妹子。
話說在我遊曆的那段時間裏,絕大多數時候都呆在奈良,因為那地方寺廟的數量和級別僅次於京都,而且也有不少當年的老相識,去了至少吃飯沒問題。
然後在某日,我吃飽了午飯正四處閑逛,突然迎麵走來了一個姑娘,當她來我跟前的時候,很離奇地停住了腳步,並且問道:“這位路人,您要聽我吟唱一曲麽?”
由於流年不利的緣故,所以像我這樣四處逃難的人很多,於是便催生了好些沿街賣唱乃至賣身的職業,也算是戰爭所帶來的一種所謂的“繁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