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第二天科瓦爾斯基先生就被無罪釋放了。可是博瓦爾人從不輕易改變看法,在他們眼裏,科瓦爾斯基先生仍然有重大嫌疑,畢竟空穴才會來風,無風又怎會起浪。
隨著安托萬的焦慮慢慢平息下來,他的母親對當地新聞的興趣也漸漸枯竭,再也不會像住院期間一樣,如癡如醉地盯著電視屏幕看了。所以,不同於安托萬,她隻是碰巧才注意到了檢察官在省級法院前跟記者說的那些話:
“不,讓博瓦爾所有居民都進行一次DNA檢測,這是不現實的。這個方案遠遠超出了我們的財政能力,更關鍵的是,我們沒有充足的理由來實施這項計劃,畢竟目前還沒有任何客觀證據表明,我們正在尋找的DNA樣本的主人(而且我們還不能確定此人就是殺害小雷米·德梅特的凶手!),就一定是博瓦爾本地人,而不是周邊城市的人,或是某個路過此地的外來人員……”
“就是說啊!”庫爾坦夫人低聲抱怨道,好像法官說的那些話,終於證實了她長久以來所堅持的觀點。
如今最後一個障礙也清除了,安托萬可以自由地離開了:庫爾坦夫人已經完全康複,恢複了體力,他也該回去準備考試了。
“這麽快嗎?”庫爾坦夫人不敢相信地問道。
母親堅持要一起吃頓“簡餐”(所有盛大的事情,她都會用“簡”字去形容),隻見她套上了大衣,準備出發去鎮中心。她將以聖跡治愈的姿態出現在那些商店裏,然而卻還要裝出謙遜的樣子,安托萬不禁覺得好笑。
他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妥當,暫時還不想打電話給勞拉,他要回去給她一個驚喜。
吃飯的時候,庫爾坦夫人用一小杯波爾圖葡萄酒犒勞了自己。兩人都沒有多言,甚至都還有些不敢相信,就在兩天前,一切還是那麽不確定,而如今,他們卻這樣坐在一起吃起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