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算機說:“拉撒路,您就不困嗎?”
“親愛的,別嘮叨我。我有過成千上萬個不眠之夜,但我如今依然好端端地活著。隻要一個人睡不著的時候有人做伴,他就不會因為這事抹脖自盡。而密涅瓦,你就是我的好夥伴。”
“謝謝誇獎,拉撒路。”
“我不過是說了句實話,丫頭。以後要是我晚上睡著了,那沒什麽好說的。可要是我睡不著,你也沒必要告訴伊師塔。不行,就算你不說她也能知道,因為她可以看到我的生理監測數據,是吧?”
“恐怕是這樣,拉撒路。”
“是啊,你肯定最清楚了。我稍微配合一些,答應你們清洗耳背,接受整套回春術,這都是為了能趕快有點兒隱私。個人隱私和他人的陪伴一樣重要,這兩樣缺了哪一樣人都得瘋。這就是我通過開朗屋餐廳得到的另一樣好處——我為我的孩子們帶來了隱私,那之前他們還沒意識到自己需要這玩意兒呢。”
“拉撒路,我沒明白您的意思。我隻知道開了朗屋餐廳之後,他們就能有更多時間投入‘欲愛’中了。這才是他們得到的好處吧。我需要重溫一遍您講的故事,從中找找線索嗎?”
“不用,因為這個故事我沒給你講全,隻講了不到十分之一,簡單說了一下我與他們四十年的交情,還有部分——並非全部——重要事件。舉個例子,喬曾經把一個男人的頭砍了下來,這事兒我提過嗎?”
“沒有。”
“其實這沒什麽,對於整個故事而言並不重要。一天晚上,有個年輕人去打劫他們的店。當時利塔正用右臂抱著J. A. 給他喂奶,要麽就是馬上要喂奶,夠不到錢櫃裏放的那把槍。她不會搏鬥,也沒有愚蠢到想抵抗一番,試試運氣的程度。我想這哥們兒一定不知道喬剛走。
“就在這個‘自由職業者’將他們這一天的收入從錢櫃中拿出去的時候,喬握著一把切肉刀回來了。這家夥完蛋了。整件事情中唯一值得注意的是,我記得喬以前僅有的一次搏鬥嚐試是在‘利比’飛船上,還是在我的強製要求下,可那次喬揮刀砍人的動作迅速而準確。喬十分周到地料理了後續的事。他把賊人的頭切下來,把他的身體扔到大街上。如果這人有同黨的話,那就讓他們收屍;要是這人沒有同黨,那就讓清潔工把他搬走。接著,喬用一根長釘把賊人的腦袋固定在餐廳門口示眾。然後,他把百葉窗都關上,將店內的一片狼藉收拾幹淨,然後可能還吐了一會兒。喬可是個性情溫柔的人。不過,利塔十有八九沒因為這事兒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