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瑞爾突然靈機一動:自己怎麽沒想到在穀歌上搜索一下母親的名字呢?雖然,她認識的桃樂茜·尼克森並沒有什麽事值得網絡銘記。
她實在等不及回到格林埃克斯農場的家裏,幹脆就坐在醫院外麵的小汽車中,拿出手機在搜索欄裏輸入“桃樂茜·史密森”。她動作太快,輸錯了字母,不得不重新輸入一遍。她準備好了,無論搜索結果如何都能堅強麵對,然後才按下搜索按鈕。手機屏幕上一共跳出來127條搜索結果,一個是位於美國的家族譜係網站,一個是在臉書上結識朋友的黛瑪·桃樂茜,澳大利亞的分區電話簿上也有一個桃樂茜·史密森。洛瑞爾繼續把頁麵往下拉,忽然看見國家廣播公司人民戰爭檔案的一個條目中也有母親的名字。這篇文章有個副標題——《一位倫敦話務員記憶中的第二次世界大戰》。洛瑞爾哆嗦著手指點進去。
這是一位名叫凱瑟琳·弗朗西斯·巴克爾的女子的戰爭回憶錄。倫敦大轟炸期間,她就職於威斯敏斯特的戰爭部,從事話務員的工作。頁麵頂部的說明顯示,這篇文章是一位名叫蘇珊娜·巴克爾的女子代表她的母親提交的。頁麵上還有一張照片,上麵是一個垂垂老矣的婦人,她坐在暗紅色天鵝絨沙發上,腦袋後麵枕著針織墊子的樣子竟有幾分賣弄風情的味道。照片下麵有簡短的說明:
凱瑟琳·基蒂·巴克爾在家中休息。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時,基蒂搬往倫敦從事話務員的工作,一直到戰爭結束。基蒂本想加入皇家海軍女子服務隊,但在當時的情形下,通訊是最重要的事情,所以她一直無法離開。
文章很長,洛瑞爾匆匆掃過,在文中尋找母親的名字。幾段內容過後,母親的名字終於出現在眼前:
我在英國中部地區長大,在倫敦舉目無親。好在戰爭期間,有關部門為我解決了住宿問題。相對於其他人來說,我非常幸運地被安排在一位富太太的家裏。她家位於肯辛頓坎普頓叢林7號,說出來你們也許不會相信,戰爭期間,我在那兒的日子過得相當舒心。與我同住的還有在戰爭部工作的其他女文員和格溫多林·卡爾迪克特夫人的仆人,包括一名廚娘和一個名叫桃樂茜·史密森的女陪護。戰爭爆發時,她們都留在了倫敦。我和桃樂茜的關係不錯,但自從1941年我和湯姆結婚之後就失去了聯係。戰爭時期,友情來得很快,我覺得這並沒有什麽奇怪的。我經常想念那段特殊時期中結識的朋友,不知她們後來境況如何,希望她們都好好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