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吧,我並不清楚這兒的一切該怎麽用物理知識去解釋,這兒也沒人可以問。
我也不明白怎麽會變成這樣,或者說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我莫名其妙地從藏身的密室裏出來了,回到了房子裏。像以前一樣,可以在他們的身邊來回走動,卻又和以前不一樣。
多少天過去了?我不知道。兩天或者三天。我回到房子裏時,他們都不再睡在房子裏了。
晚上,臥室裏空無一人,白天,這個人或是那個人會回來拿件衣服或者其他個人物品。
範妮死了。我聽見警察在談論“可憐的布朗小姐”,這解釋了槍聲是怎麽回事,但砰的一聲又是怎麽回事,我還沒搞清楚。
我還聽到他們在談論拉德克利夫藍和去美國的船票。
警察們還談到了我。他們收集了所有可能與我有關的東西,與莉莉·米林頓有關的東西。
當我意識到他們的想法時,我非常震驚。
愛德華是怎麽想的?他聽到的也是同樣的說法嗎?他相信了嗎?
當他終於回到家時,臉色蒼白,心不在焉。他在桑葚房裏,站在書桌旁,凝視著窗外的河水,有時回過頭來,注視著我的掛鍾,時間一分一分地滑過。他什麽都不吃。他一刻都不睡。
他沒打開過素描簿,他似乎對工作失去了興趣。
我和他待在一起。無論他去哪裏,我都跟著他。我哭泣,我大喊大叫,我苦苦哀求,我躺在他的身旁,試著告訴他我在哪裏。如今,我在那方麵的能力已經隨著時間的增長變強了。但當時,在最開始的時候,那些事令我筋疲力盡。
然後,該來的還是來了。他們都走了,我沒法攔住他們。
馬車在車道上漸行漸遠,就剩下我一個。這麽久以來,都隻剩下我一個。我從人世間蒸發,成了這棟房子裏的溫暖和沉靜,我在地板縫裏潛行,不驚起一粒塵埃,消失在漫長而黑暗的寂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