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十分鍾之內,艾麗絲用四樓作為樣板,測繪了會議室、盥洗室、儲藏室的平麵圖。她回到審計部,開始草繪布局圖。她一個接一個地打開辦公室的門,標明窗戶和隔間。當她抵達“約瑟夫·羅思坦”的辦公室時,她的手因托著寫字夾板而感到酸疼,於是就將夾板放在羅思坦的辦公桌上,然後活動活動手腳。
羅思坦先生的舊辦公室亂七八糟。他的辦公桌上文檔和書籍堆得高高的,他的書架上塞滿了包紮工具,地板上是一堆堆參考手冊。羅思坦沒有他自己的盥洗室,辦公室也不太大,但是他工作真的非常努力,或者至少花時間試圖讓別人看上去他在努力工作。
書架上放著許多書籍,它們的書名諸如《完整儲備銀行業》《宏觀經濟學(第一冊)》《金本位》等等。辦公桌上甚至沒有艾麗絲寫字的地方。她推開一疊螺旋裝訂的記事本。羅思坦先生一九七八年十二月的日程表被埋沒在這些書下麵。
艾麗絲粗略看了看日程表泛黃的紙上已風化的模糊筆跡所記錄的約會和說明,大部分字跡已經難以辨認。她推開另一本筆記本,以便能看到所有日子中最重要的日子。十二月二十九日,銀行關閉的這一天,看樣子約瑟夫在度假。“百慕大”這個詞被圈了起來——至少她認為圓圈是這個意思。可憐的羅思坦去熱帶度假,回家發現自己失業了。
艾麗絲突然感覺她是在侵犯別人的隱私。她沒有必要知道那個男人生活中私密的詳情。她開始合攏日程表,這時,幾個紅色小字母吸引了她的目光:“Det. McD---- --6.555.----”這些字母被一灘咖啡汙跡弄髒了,不過這些字母正下方依然能看到“FBI[39]”,極為清晰。
銀行家經常給FBI打電話嗎?她困惑不解,於是就從記事本上抬起頭來。辦公桌對麵牆上懸掛著一塊巨大的告示牌,上麵滿是各種圖表和令人費解的金融術語。隨後,她注意到牌子上有她自己腦海裏揮之不去的東西。它是一個問號。“克利夫蘭不動產控股公司?”寫在了一張小紙條上。以前她在某個地方曾經見過這個名字,但記不太清在哪裏見過。還有在告示牌各種圖表之間用平頭釘分散釘住的其他小短箋——“克利夫蘭城市發展基金?”、“新克利夫蘭聯盟?”、“凱霍加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