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提莫兩天沒消息後,露西開始擔心了。
“我要出去。”露西說。
耀眼的晨光從窗外照進棚屋,烤得屋裏像火爐一樣,讓她隻想逃離這個昏暗可悲又燥熱的地方,可是安裘反對。但躲在這裏朝夕相處到第二天,她已經快瘋了。
“我要出去。”她又說了一次,語氣更堅決。
“你家很可能有人監視著。”安裘提醒她。
“桑尼是我的狗,我得對它負責,把它帶來這裏。”
安裘聳聳肩說:“誰叫你之前不做?”
露西瞪了他一眼:“要是我拜托夏琳去呢?”
安裘放下手上的廉價平板電腦,抬頭說道:“我不管你想做什麽,但請找不知道你躲在哪裏的人去做。”
“我們連是不是真的有人在找我們都不知道。”
他低頭沉思,接著搖搖頭。
“不會,有人在留意。”
“你怎麽知道?”
他抬頭用那雙漆黑的眼眸望著她說:“因為如果我是他們,一定會這麽做。”
最後他們各退一步。露西拜托夏琳在街上隨便叫一個男孩,請他到她家跑一趟,把桑尼帶回自己家。
雖然她不想這樣,但至少桑尼會有人照顧。
她很擔心,在屋裏來回踱步。
安裘似乎不在意空等,甚至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讓她想到靜定等待涅槃到來的佛陀,一切就緒,隻需耐心等待,窩在棚屋裏看電視,留意窗外有沒有異狀就好。
他在路邊撿了一台中文平板電腦,付錢給水泵旁的小孩破解它的下載限製,所以這會兒他不是在看漢字、基本中文和禮儀教學視頻,而是舊的《大無畏》劇集。雖然聲音很小,畫麵閃閃爍爍,但他似乎已經心滿意足了。
看他等得心平氣和,感覺實在很氣人。露西心想,是不是因為他坐過牢,或小時候在墨西哥的遭遇,又或是他生命中某個他不肯透露的階段影響,他才會等得如此安然自在?她全然看不懂他。她發現自己一會兒好想要他,一會兒又因為他那麽平靜而覺得討厭和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