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美元一壺,1塊人民幣一杯。”
就像莎拉愛說的:幹得越快,賺得越多。
瑪麗亞拚命倒水、賣水,旁邊是圖米的煎鍋,玉米餅在油裏嗞嗞作響。拿了鈔票,瑪麗亞將被汗水弄得黑漆漆的人民幣塞進胸罩,從瓶子裏倒了杯水給建築工人,同時留意著水位。她很會判斷水量,比莎拉工作的任何一家夜總會的酒保都厲害。
圖米汗流浹背地站在火爐前,馬不停蹄地將玉米餅舀出煎鍋,用《血河報》報紙包好,報紙上血腥的凶殺案照片立刻沾滿了油漬。他將包好的食物遞給排著長龍的顧客。
圖米是黑人大個兒,腦袋跟雞蛋一樣寸草不生。他眉毛裏冒著汗,眼睛盯著煎鍋,紅白大傘替他遮擋陽光,還正好搭配他身上的紅白圍裙。他長得又高又壯,像一座巨塔似的,不僅可以看好自己的生意,還能替瑪麗亞遮陽。
“2美元一壺,1塊人民幣一杯。”她對下一位客人說。隻是將水從紅十字會親善水泵運到泰陽建築工地旁肮髒的人行道上,原本便宜的水就立刻價值連城。
她將瓶子裏剩下的水倒入另一名工人的杯中,將空瓶子扔回推車。第二批中午用餐的工人還沒來,車上的水已經賣掉了一半。她一邊哼歌兒一邊幹活,在心裏算著銷售金額,加上房租、餐費和給達米恩的分紅,還有付給答應帶她通過州界的“土狼”的費用。
圖米抬頭注視下一位客人,笑眯眯地說:“您要豬肉奶酪、豆子奶酪還是純奶酪口味?”
“您要一杯還是一壺?”瑪麗亞問。
天空煙塵彌漫,許多人都戴著防塵麵具。有錢人戴拉夫勞倫或洋洋牌,囊中羞澀的就戴沃爾瑪或美國老鷹。瑪麗亞心想自己是不是也該花點存款買一副。雜牌麵具不算太貴,或許能讓她的肺不再像火燒一樣。應該也給莎拉買一副,說不定能減輕她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