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是C線。A線在125街前不停。
——哦,好。
男人從門口後退,像是看見車上有他不想遇見的人。我看著車門將他關在外麵,列車啟動,我坐了回去。紐約客啊,上城區的列車一直在欺騙你們。你是怎麽做的呢?搭C線從163街到145街跳上快速列車,因為你他媽的有急事,而這是上城區,永遠有事情拖延,永遠在上演戲劇。我是說,就在上個星期,我心急火燎地趕往肯尼迪機場去坐飛機回明尼蘇達,因為老媽的情況不怎麽好,結果一個男人忽然脫掉褲子,在地鐵上開始拉屎。他往下一蹲就那麽開始拉了,呻吟得像是在生孩子。列車離開富爾頓街他開始脫褲子,因此我們要在布魯克林開上很久才能到高街站。車廂裏除了他還有六七個人——我不記得具體數字了——我們衝向車門,卻發現這列地鐵通往隔壁車廂的連接門打不開。我心想,天哪,求求你別朝我們扔屎。求求你,千萬別。列車終於開進高街站,我們連滾帶爬地落荒而逃。但這不是我想說的重點。我想說的重點是,你搭C線到145街換A線,因為A線是快速列車。但實際上A線比C線他媽的慢。開進——比方說——西四街,然後要停一兩分鍾,你會看見你在145街下來的同一列C線車。
因此我現在一路隻坐C線,靠閱讀消磨時間。不,這不是真的。我在C線上觀察讀《紐約客》的乘客。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讀到那篇文章。我有個愛爾蘭小說家朋友,他說有一次他在地鐵上看見一個女人在讀他的書。他問她書怎麽樣?她說有些地方還行,但大多數時候太拖遝。他聽了覺得很開心,而女人甚至沒有認出他。所以,對,有時候我在C線上找那個女人,我總能見到一個女人在讀《紐約客》,我希望我能坐在她們身旁,等她們翻到那篇文章,我就說我操,這他媽就像演電影啊。我是說,現實生活中永遠不可能發生這種事,對吧?她會說發生什麽事?然後我就說作者在地鐵上看見一個人在讀他的作品。在這個版本的故事裏,女人會很可愛——希望是黑人,單身最好,並不堅持一夫一妻製之類的過時理念。我他媽在開什麽玩笑?滿腦子無拘無束的**,一聽就是個舊時代的老家夥。感謝共和黨和艾滋病,現在是個人都結婚了,連同性戀都在考慮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