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盗鲁平

木偶的戏剧 木偶剧的开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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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凌乱的书桌一隅,放着一卷稿笺,因为时间搁得过久,纸色已显得非常黯淡,仿佛一个老年人,被光阴先生抹上了一重可怜的暮气。这一卷陈旧的稿笺,记着一件过去的故事,故事中共有三个主角,一个,是私家大侦探霍桑。另一个,是我们那位“捣蛋专家”鲁平。还有第三个,他是人而不是人,不是人而硬要算是人。他是密司脱“匹诺丘”的哥哥、“却利”先生的弟弟,说得清楚些,他是一个木偶!这故事发生的时期,距今已有二十年。当时,那两位主角,年龄都还轻得很,因此,他们的演出,都有一种“冲劲”与“火爆”。再加上,我在写这故事的时候,大概是多抽了纸烟的缘故,在笔底下,也有一点过火的渲染,写成之后,自己看看,不像是件真实的故事,却像是篇滑稽小说;甚至,还有点像书摊上的连环图画,而且写得“太高明”,使我不敢把它发表出来,因为怕在发表之后,这故事中的两位主角,会对我产生不良的印象。

于是,这篇已写成的故事,在我的书桌上,一睡就睡了二十年。

可是,到了现在,为什么又把这旧货柜上的东西拿出来了呢?——我有我的理由。

诸位记得吗?在不久的过去,有一位犹太人高天伦先生,曾在上海提倡过新型的木偶戏,那些没有脑子的小角色,曾经神气活现地活跃于这都市群众之前,给大家留下一种新奇的印象。总之,又有我们的一位虞哲光先生,也因提倡这种时髦玩意儿而博得好评,说是极其富有儿童教育的意味。据一般头脑灵敏的人们说,在不久的将来,这种新姿态的戏剧,很有普及全球的可能。也许有一天,这些木头做的英雄们,由于时势的造就,就会和“华德狄斯耐”1笔尖下的七矮人一样的大走其红,谁能说得定呢?

现代一切,贵乎投机,据说投机对于发财,很有决定性的效果!如果我的一生之中,还有一个发财的机会的话,那么,由于此番灵机的触动,也许我已找到这个宝贵的机会!

我趁这未来新型的戏剧,还没有发展到极度兴盛的时候,一面恭祝我自己,一面急急把这篇《木偶的戏剧》赶快拿来发表!——这是我的“投机”。

有一件事我想预先说明:在我的这篇《木偶的戏剧》中,并无所谓儿童教育的意味。因为在写这篇东西的时候,我自己的年龄,还和儿童很是接近,自己是个儿童,当然不能戴上一副“哈哈笑”的面具而高谈教育!你想是不是?其次,在这篇《木偶的戏剧》里,也并不会加入“文明戏老生”的正义感,至于“意识”等类的高贵的东西,即使你带了显微镜来,也绝对无法找到!总之,我只能供给你一个颇为有趣的故事,让你破一会儿睡1,如是而已。

我在这里虔诚而惶恐地,先向几位思想先进的先生们郑重声明。至于赏光与否,只好“任从客便”。

以上是幕外的道白,以下方是《木偶的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