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凡连续两句“对么”。
看似风轻云淡,却直击安文庆灵魂深处,居然令他那颗早已坚如磐石的内心有了一丝松动。
一切都如他所说,安静陷入险境,被继母胁迫,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而目的,就是为了获取安艺集团的一线生机。
听完整场拆穿妙局的安静死死的望着那个一言不发的男人,嘴唇都在颤抖。
“刘凡哥哥说的……都是真的么?”
安文庆还是沉默不语,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自己女儿。
“说话啊!”
安静怒吼,漂亮的大眼睛顿时湿润。
唐洛依被她吓了一跳,赶紧扶住她,进行安抚。
“安总,沉默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想,单就这件事,你应该对安静做出解释。”
唐洛依目光冰冷,冷冷的道。
正如刘凡所说,她心里,也早已将这个小姑娘当成了自己的妹妹。
而妹妹受了委屈,做姐姐的,自然是要为她打抱不平的!
安文庆沉默了会儿,终于开口。
“静静,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对。”
“但你要相信,只要安艺集团能度过眼前的难关,我一定会解决所有的事情,把你接回来的!”
“我……”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
安文庆那黝黑的面庞上,瞬间多了一道血红的巴掌印。
打人者,正是安静!
身后的一众保安见到老板被打,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纷纷往前一踏。
刘凡一伸手,自己身后的龙卫和那三尊通缉榜上的杀神,自然不会示弱。
“我做错了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安静终于控制不住,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哇的一下冲出人群,向外面跑去。
而一众保安想去阻拦,却被一干龙卫一对一,狠狠盯死。
刘凡皱了皱眉,他显然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望了望唐洛依。
唐洛依自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点了点头,跟着追了出去。
在经过安文庆身边时,看着那张顿时苍老了许多的黑脸,心中顿生恶感,冷冷道,“无耻!”
说罢,就跟着追了出去。
刘凡又偏过头去,对着凯撒道:“凯撒,你也跟过去,现在还不是很安全,要保证两个小姐的安全。”
“是,殿下。”
凯撒得到命令,也飞快的消失在院子里。
“被自己亲生女儿打了一个耳光,这滋味,不好受吧?”刘凡淡淡道。
“也是,安总你脸上厚,只要能保住安艺集团,被打个耳光算什么,就是把你老婆卖了,我想你也会愿意。”
刘凡冷冷道讥讽着。
对于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他没有丝毫好感。
他是个重感情的人,为了一份感情,他可以付出他的全部。
之前送外卖养女友的事情,足以说明他的为人。
安文庆缓缓摇摇头,道:“这就是你想要到结局吗?”
“当然不是。”刘凡笑道,“我只是在等安总您做出选择而已。”
“我还有得选么?”
安文庆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被一个毛头小子搞的灰头土脸,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啊。
刘凡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那就是要跟我合作了,我们换个地方聊吧?”
“去我办公室吧,就我们两个人。”安文庆背过身去,指了指一辆迈巴赫,淡淡道,“跟我一起走吧,如果你有胆子坐到话。”
说罢,安文庆也不在多言,缓缓回头。
“殿下,单枪匹马深入敌军,我觉得有点危险,还是不要去的好。”白虎罕见的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绒刀也点点头,道:“那老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殿下,我们还是不要跟他多打交道了。”
“眼下,他也无法在对安静小姐不利,我们不如什么都不做,等他自己死亡,那样我们还能坐收渔利之利。”
刘凡想了想,忽然道:“你说,以他的性格,真到了最后阶段,他是会选择安然接受现实,被动死亡,还是会选择玉石俱焚,鱼死网破?”
“到底是条过江龙啊,我想他不会对我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的。”
“现在,他没有选择,他只有相信我。”
“所以,走着。”
刘凡也不再犹豫,大步超前。临走时,对二人吩咐着,“你们,派人日夜留守在这里。”
“照顾好屋里的小孩和老人,特别是那个老家伙,按时注射安眠针和稳定剂,不要让她处于亢奋状态。”
“等我解决了这边的事情,在回来搭救她。”
“是!”
绒刀、凯撒二人答道。
安文庆走着走着,忽然轻轻一笑。
这一笑,是在笑自己似乎已经老了。
这世界的年轻人,已经成长起来了啊!
一路上,安文庆都在闭目沉神,一言不发。
刘凡自然也不会自讨无趣的前去搭话。
就在此刻,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唐洛依打来的。
刘凡大方的接通了电话,摁下了免提键。
“喂,找到安静了?”刘凡说道。
“找到了。”电话那头传来唐洛依可人的声音。
安文庆隐晦的把眼睛睁了条缝。
“怎么样,情绪还稳定吗?”刘凡又问。
“不太好,可能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吧,情绪有点不太稳定,刚刚随便吃了点东西刘睡下了。”唐洛依道。“你在哪呢?”
“我要去谈点生意。”刘凡道,“好了,刘先这样,暂时要幸苦你照看她了。”
“嗯。”唐洛依道,“晚上早点回家吃饭。”
“好,我知道了,拜拜。”
刘凡挂掉电话。
望向窗外。
车里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良久,刘凡轻声道,“说真的,安总,你不配做安静的父亲。”
“也许吧。”
出奇意料,安文庆回答了他。
“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选择用自己的女儿去换取自己的荣华富贵。”
车厢里忽然传来巨大的叹息声。
安文庆那充满平淡的声音缓缓出来。
“如果你穷了三十年,受了三十年白眼,也许就能明白我所做的一切了。”
“金钱、权利,是个会让人上瘾的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