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市局後麵巷子的黔南小酒館裏,四人坐定。除了李庸醫和曹大元副大隊長,來的還有李庸醫的女友、市局指揮中心接警台的輔警莫小米,一副白淨文弱的樣子,很難想象她每天是如何勸報警電話另一端那些歇斯底裏的受害人保持冷靜和克製的。
考慮到莫小米的臨時工身份,李庸醫本欲將戀情暫時保密,想待時機成熟再和家裏說,但他太低估他老爹作為刑偵專家的情報能力了。不過,當爹的李石一直沒有明確表態,大概還處於考察這個女孩的階段。
這種考察可以從曹大元乜斜的眼神裏看出端倪。雖然他在看似百無聊賴地一粒粒啄盤裏的花生米,但那兩顆動來動去的眼珠子實則在窺探在座所有人的底細,還有掛在他那對齙牙(也是因為這對齙牙,他才有了曹大牙的綽號)上的微笑,也泛著一股寒光。
等上菜時,李庸醫剛把在座的介紹完畢,曹大牙就突然問我:“那個小安昨天被執行了吧?”
我點頭稱是,又反問他是如何知道這個女孩的。
曹大牙笑了:“我是重案隊的,凡城去年十八起命案,每一起我都參與了。”
“這個女孩可惜了。”我歎了口氣。
“可惜?死者不可惜?!特別是那小孩兒,沒招誰沒惹誰,就這樣陪她媽一起死了,難道不可惜?”
我有點卡殼,李庸醫則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倒是莫小米替我打了圓場:“或許他是覺得那個死刑犯腦袋犯糊塗了吧!”
曹大牙歎口氣:“去年全市十八起命案,全部是因為矛盾激化、腦袋一熱引發的**殺人,沒有一起是高智商預謀殺人。”
李庸醫問:“曹叔是不是覺得現在破案沒意思了?”
“當然,賊是越來越笨了,技術卻越來越發達,的確沒有我們當年靠推理破案有趣。”曹大牙拿筷子尖指著李庸醫,“原來法醫在命案偵破中的確發揮了很大作用,可現在真正厲害的是視頻,是網絡,是那些高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