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錦跟我認識的所有的社科老師都不一樣,他不歇斯底裏,也不呆板刻薄,也不心理變態……這是我的一個陰影,在我以前大學考試的時候,因為一時筆誤把“馬經”(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原理)寫成了“馬精”,結果老師連著讓我三次補考都沒過,所以我對社科老師有著一種天生的恐懼。不過幸好康錦是個正常人,也幸好他就是我的導師。
我是跨專業考進來的研究生,所以康錦對我非常照顧,為了讓我能夠在畢業的時候順利完成論文,他從一開始就帶著我跑了很多地方,奔波於各個省份之間,讓我能夠積累第一手的寶貴素材。這些地方有的該去,而有的去了就是個錯誤。
比如魯西南那一次,就是不該去的。那一次旅程就像是一把鑰匙,慢慢開啟了一扇通向深淵的大門,它嚇到了我不說,還嚇到了許多人,差不多有七十億。
“老師,我們要去的那個地方叫什麽來著?我又忘了。”在大巴車上,我一邊啃著麵包一邊說。
“菏澤。”康錦頭靠在椅背上,雙眼望著窗外,“傳說在上古時代,那裏曾經發生過天人交戰,戰後就成了一片大澤之地,所以叫菏澤。你這樣記就能記住了。”
“哦,聯想記憶法。”我點點頭。
“長青,這次是個極好的案例,你一定要做好記錄。關於‘人長期在重壓下生活會導致人格的裂變’,這樣的素材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我疑問道:“老師,人還沒見呢,你就能下定這樣的結論?”
“大體情況我已經在電話裏了解了一些,差不多就是這樣。很多事情看起來光怪陸離、千奇百怪,但究其背後的本質都是一樣的。對事情要善於分析和歸納,長青,這也是你以後學習的方向。”康錦說完,把身體全部放鬆在了座椅上,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