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來沒有跟我講過你和你堂哥在海濱度假別墅的那個故事。”西爾維婭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邊說邊品嚐著霞多麗葡萄酒。
“是因為我刻意忘掉了這個故事,絕對不是因為我為它感到羞恥。”他反駁道。他穿著一件襯衫,肩上搭著一條抹布。他剛剛衝洗完最後一口鍋,準備把它和其他餐具一起放進洗碗機。
晚飯是妻子做的,所以輪到彼得羅·格伯來打掃廚房。
“但是,回憶起樓梯上的濕腳印這個細節,你還是一樣害怕,是吧?”西爾維婭追問道。
“我當然害怕。”格伯幹脆地承認道。
“現在再想想那件事,你相信那真的是個幽靈嗎?”她向他挑釁道。
“如果我當時是獨自一人的話,我現在就會認為那是我想象出來的……但當時伊西奧也和我在一起。”
“伊西奧”指的是毛裏齊奧,但大家在他小時候就這麽叫他了。這是個早晚會降臨到所有家庭中的某個人身上的命運:也許你最小的妹妹念錯了你的名字,要是大家都覺得這種念法特別討喜,那麽這個讓人無法理解的名字就會粘著你一輩子。
“也許你應該給伊西奧打個電話。”她打趣他道。
“這可不好玩……”
“不,等等,我明白了。這位漢娜·霍爾可能擁有超自然能力,她正在試圖向你揭示什麽,一個秘密……或許就像布魯斯·威利斯[5]參演的那部電影裏那個說出‘我看見了死人’的孩子一樣……”
“那部電影簡直是所有兒童心理師的噩夢,所以別開玩笑了。”格伯反駁道,忍受著她的玩笑。
接著他關上洗碗機的門,啟動最環保的清洗模式。他擦幹手,把抹布扔到桌子上,為自己倒了杯酒,回到西爾維婭身邊。
調暗燈光後,他坐到沙發另一頭,而她伸長腿,把雙腳放在他腿上取暖。馬可在他的小**睡著了,現在格伯隻想關心妻子。他度過了艱難的一周:首先是埃米利安——那個幽靈一樣的小男孩,還有他講的那個關於全家人和一個收養機構的負責人戴著動物麵具狂歡的故事,然後是漢娜·霍爾的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