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東京不快樂

眾神因此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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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開深圳七年後,曦和又一次回到這裏。

天藍得高遠,樹葉子嘩嘩響,閃著光,小攤的芒果黃澄澄,路過涼茶鋪子,曦和要了一杯斑沙,坐下來慢慢喝。

都說極苦是斑沙,他卻連中和苦味的陳皮都不用,仰脖豪飲。靠窗坐著的女孩好奇地看他一眼,小聲說:“我也要喝這個。”

隻一口就吐了,眉頭擰著,一迭聲地罵起來。是第一次喝吧,旁邊的男孩講著好聽的北京話,彎著腰,認認真真地勸她:“你不要罵人,罵人不好,2008年快到了你還罵人。”

曦和聽得可愛,轉頭去看他們。七年了,曠藍清清脆脆的北京話,似乎總回**在耳邊,是在異鄉人潮洶湧的街頭,聽到了,仍會下意識地去看一眼。哪怕心裏再清楚不過,那不是她。

曠藍來自北京。在遙遠的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大批內地人民湧入這座嶄新的特區,曠藍的父母也身在其中。那時她還在念初三,已經有了一個小男朋友,也是從北京來的,兩人牽著手穿越小區的鳳凰花叢去附近公園散步,沿途說笑。

曦和與他的大多數同學一樣,是祖籍潮汕的少年,都是黑黑瘦瘦的模樣,彼此說著流暢的潮州話,下課就去打球,累得一身汗,由輸家請客,一二三四五,人手一杯涼茶,喝完了,甩手一扔,勾肩搭背地走遠。

他們本來一生都不會有交集。

曦和放了學,書包鬆垮垮地搭在肩頭,黑T恤,牛仔褲,慢悠悠地穿過人群。一對小情侶笑鬧著快步超過他,男孩子說:“請你吃糖水,聽說在廣東很受歡迎的。”

白裙的女孩笑了:“好啊,我同學告訴我楊枝甘露最好吃了。是那種……一支細長的開花的枝條,青翠翠的,插在盛西米露的容器裏嗎?”

男孩模棱兩可,又不願在女孩麵前示弱,點頭道:“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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