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江上送來涼爽的清風,遠處隨波浮沉的點點漁火,象閃爍不定的星光,綴在薄薄的幃幔上。馬路上的行人漸漸稀少,隻有那沿江的住戶,有的還在江岸上散步,或坐在路旁閑話家常。在馬路交叉道口的一邊,有座四麵圍著高牆的洋樓,寬大的鐵門關得緊緊的,遠遠望去,隻見裏麵燈光如晝,人影往來不停。這是蔣政府的江蘇省會、鎮江城裏幾座要人公館中的一所。
這時,這所公館的大陽台上,坐著三位新得發的國民黨江蘇省委員會的要人:虞立、陳應時、郭誌揚。不久以前,他們還因案關在蘇州高等法院的看守所裏;但因他們有二陳係作靠山,所以,不上幾個月就宣告無罪,很快爬上了這樣的地位。三個人坐在陽台上,一麵喝汽水,一麵抽煙卷兒,得意洋洋的談論著。
“高等法院看守所弄得真不成話了!”虞立還忘不了蘇州的事情,恨恨地向郭誌揚、陳應時說,“你們看怎麽辦?”
“那裏麵集中了這樣多的共產黨,確實不容易對付!”郭誌揚說。
“總得想個辦法對付他們,不然如何得了!”陳應時望著虞立說。
“他們一定是有組織的,卻叫人摸不到底!”虞立站起來伸了伸懶腰,憤慨地說,“這些壞蛋把監獄作為他們的避難所和訓練幹部的機關,要不快點下手,恐怕要鬧出大亂子來呢!”
“那些家夥著實可恨,一齊殺掉也不冤枉!但他們內外通聯,背後有人支持,抓不到確鑿證據,還不大好下手哩!”陳應時撫著被打過的臉,皺著眉頭說。
“我們得及早想辦法,如果讓這些人出了獄,還不是我們的危險?我想……”
“那麽,就趁今天這個機會,大家動動腦筋吧!”虞立打斷了郭誌揚的話。
暫時沉默著,大家集中精神在思考,用什麽辦法來貫徹他們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