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以來,蘇州看守所的氣氛異常緊張,人們的血液和情緒,變得象危險的爆烈物一樣,隻要遇到一點震**,就會立刻燃燒起來。
最近,獄中又新收進許多政治犯,他們帶來了種種新聞:全國紅軍已經發展到×萬人了;毛澤東、朱德同誌已攻下長沙城;……勝利的消息不斷傳來。獄中部分黨員的輕敵思想也跟著發展滋長,以為衝出監牢易如反掌,一出獄,就可以在江南開辟新戰場,任他們縱橫馳騁了!激昂的呼聲到處可以聽到,他們主張:行委會不該再拖下去,與其死等上級的決定,不如自己動手幹起來,憑這幾千人的力量還怕不能解決問題嗎?……隻要起義一勝利,可能促使某些遲疑不決的城市或鄉村也很快地行動起來。……如果把京滬杭三角地區——蔣介石的巢穴搞翻、搞垮,就可以轉變全國的總形勢。……
“死等不如硬幹”的思想象一股不可遏止的洪流,在群眾中蔓延開來,原來一些悲觀失望的人,也興奮起來了,要求立即行動,並且提出了口號:
“寧可拚死,不願等死!”
這種盲動情緒的延續,使金真等幾個負責的人十分著急。
金真正病著,但仍得硬撐起來工作。秋天的悶熱,特別不好受,躺在號子裏,活象擱在鍋爐上。盲動的情緒,好象一個沉重的包袱,壓得他氣也喘不過來,體溫往往升到三十九度以上。大家都為他擔心。
今天,當他照例躺著的時候,值班看守老宋在號子門口偷偷地向他招手。金真困難地跟著他,擠過坐滿、睡滿人群的走廊,跑到他那站崗的空地方,挨著小桌邊聽老宋的匯報。
“這幾天,你們得格外注意!……”老宋望了望相隔一定距離的人們低聲地說。
“有什麽消息嗎?談得具體些!”
“有個所長的親信曾和我講:所長最近到南京還不知是鎮江去過,回來後,似乎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