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說得沒錯:接下來兩周是我人生中最艱辛的一段日子。和建造雅努斯艦隊相比,國際空間站的訓練完全是小巫見大巫。睡覺、吃飯、鍛煉、工作,這就是我不停夜以繼日重複的生活。
其他隊員也備感壓力,經常會因為意見不合而爭吵不休。直到現在我才意識到,團隊之前沒有出現摩擦是因為大家都在各忙各的,偶爾才會與別人簡單接觸。可現在,整個團隊仿佛在分崩離析,大家都在不停地使喚著別人,讓對方馬上完成自己的要求。
詹姆斯是團隊中壓力最大的人,基本上,所有的協調工作都落在了他的肩上。盡管嚴格來講趙民是船長,但實際上是詹姆斯在施號發令、製定分工、劃定時間限製等。我們已經成功地召開了會議,現在隻需要埋頭苦幹。包括我在內的所有隊員,已經默認詹姆斯就是這次任務的隊長了。
但我和他之間卻產生了一些分歧。一周前,為了檢查我的骨密度流失情況,他抽取了一些我的血樣,然後給我打了一針來緩解症狀。他將我的鍛煉時間延長到每天3小時,2倍於我之前的安排。可是我還得建造無人機,而詹姆斯對我利用鍛煉時間來工作這事感到不滿。我覺得我們就像一對老夫老妻,明知道誰也不肯讓步,卻還是不停地為之爭吵。
有一天,我正在焊接電路板的時候,他飄進實驗室,靠在桌子一旁對我說:“我們談一談吧。”
以我的經驗,由這幾個字開啟的話題一般都比較沉重。一縷細煙緩緩從電路板升到我們中間,好像剛剛有誰開了一槍一樣。
“好。”
“是這樣的,艾瑪,你的骨頭狀況不容樂觀,你必須要增加鍛煉時間。”
“我們得先完成無人機。”
“我們能完成的。”
“我們馬上就要錯過無人機發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