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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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一直在期待,可當卷閘門轟轟隆隆升起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跳了起來。之前他聽到了隻言片語,猜到歹徒大概要釋放人質。覺察到動靜後,他的大腦立刻開始飛速運轉。逃命的機會來了,也許僅此一次。他不能指望布萊德·卡特,很顯然,想離開這裏隻能靠自己了。他躡手躡腳打開了洗手間門。

“沒我的指示誰都不許動。”歹徒喊道。

金頓時呆住,緩了一秒鍾,才明白歹徒不是在說自己。他踏進走廊,然後右轉。他走得又心急又謹慎,襪子踩著木地板往前滑行。他距離廚房門隻有五六米,但是感覺好遠好遠。這扇門可以內外擺動,齊腰的高度上有一塊矩形不鏽鋼板,與頭齊平的位置有一個圓形的窗戶,門上塗過清漆,木頭紋理清晰可見。

金透過窗戶看過去,廚房空無一人,他輕輕一推,門低聲吱吱了兩下。金呆住了。他手掌平放在金屬板上,發了瘋一樣往後看。他想聽聽歹徒有沒有發現蛛絲馬跡——一聲喊叫,一陣腳步聲,接著是沉重的槍聲——其實什麽都沒有,連低聲耳語都聽不到。

他擠過門縫,又耐著性子一點點把門關上,努力消除彈簧的吱吱聲。他環顧四周,慌亂之下廚房也被匆匆遺棄了,鍋和鍋蓋丟得亂七八糟,鍋裏的食物也冷卻凝固了,灶具都被關上了,大概是歹徒授意的。盡管一片淩亂,但廚房仍然光潔明亮,鹵素燈下各種廚具閃閃發光。

廚房後門正對著停車場,單單看上一眼就足以讓他一陣狂喜。通往自由之路的唯一障礙就是這幾厘米厚的木頭。金箭步飛奔過去,抓住手柄——門怎麽都打不開——他又試了試,依然紋絲不動,看到鑰匙孔之後他什麽都明白了。

金拚了命地搖晃門把手,最後終於放棄了。他鬆開手,罵自己怎麽會這麽傻,他在想什麽?他癱瘓一般愣愣站著,兩秒過去了,每一秒都是痛苦的等待。門肯定是被鎖了。他之前在期待什麽?歹徒可能喪心病狂,但喪心病狂不等於愚蠢,控製了廚房工作人員後他可能下令把門鎖了,鑰匙或許就裝在他口袋裏。

萬一不止一把鑰匙呢?金曾經在一家餐廳幹過,那兒的主廚總是不停丟鑰匙,他的解決辦法就是把備用鑰匙掛在門邊的鉤子上。阿爾菲的廚房不大,不過還是有不少櫥櫃和藏身之處的。金逼著自己理理頭緒,找那些不可能放鑰匙的地方毫無意義,為數不多的寶貴時間應該充分利用,他不知道還剩多久,但每一秒都至關重要。

金先從大門開始檢查,這太簡單了。接下來他拉開門左邊的兩個抽屜,裏邊都是亂七八糟的雜物,生日蠟燭、打火機、手電筒之類的玩意兒。他翻了一遍,沒有鑰匙,又翻一遍還是沒有。他跪下來檢查抽屜下方的櫥櫃,空空****,連鍋碗瓢盆都沒有。

金轉了一圈,目光四下搜尋,烹飪區引起了他的注意,但隻因為它比較大,鑰匙放在那兒有點兒不切實際。他聽到一聲刺耳的摩擦聲,轉而意識到這是他的呼吸聲。淡定,他對自己說。他又瞥了瞥門,頓時沮喪到了極點,離自由隻有幾厘米,可這幾厘米卻好似千裏之遙。

金無計可施,又開始四處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