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警医院的门口，戴淼一直在等刘闯，看到他回来，嗔怒说：“请了一上午假，晚饭才来，你这个人说话还有没有信用啊？”
“嗯，知道你有信用。”刘闯回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啊？”
“我有话对你说。”
“说啊！”
“别跟大门口说了，进去说吧。”
刘闯拄着拐走着，戴淼去扶他：“你可小心点儿，你现在可是国家重点保护动物。”
他们一起走到医院花园里，刘闯坐下，把拐放在一边。戴淼笑着说：“你还挺会找环境的啊！”
“你以为我打算和你说什么？”
戴淼心跳有点儿加速，脸上还是很平静的：“我哪儿知道？”刘闯看着她说：“士官长的女儿。”戴淼一愣：“你知道了？”刘闯反问：“你不是知道的比我还早吗？”
戴淼不吭声了。
“咱俩还是不是好朋友啊？”刘闯问。
“你愿意怎么定义就怎么定义吧。”
“几个月了，你都不吭一声……”
“我答应士官长的……”
“胡闹！”刘闯发火道。戴淼吓了一跳：“你说谁？”刘闯盯着她道：“说你！”戴淼也生气了：“我怎么了？”
“你也是个军人吧？你也有组织吧？你说士官长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不告诉我，我可是他的大队长、直接领导啊！”
“以前可没看出来，你还知道自己算个领导啊？”
“你给我站好了！”
戴淼一愣。
“立正！别搓你那两只手了！”
戴淼不由自主地立正。
“我的兵，还是我的特战大队骨干，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知道了，怎么也得跟我说一声啊？你眼里还有没有组织啊？有困难找组织，天天说，天天喊，怎么你就不知道告诉他的组织呢？”
戴淼醒悟过来：“喂！你是他的直接领导，可不是我的直接领导啊！你凭什么凶我啊？我不就是没告诉你吗？”刘闯严厉地问：“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吗？”戴淼吓一跳：“什么性质？”刘闯的语气略微缓和：“我不能和你多说，但有一点你要知道，特战大队的、猎豹突击队的，每一个战士、每一个干部都是带密级的！差点儿就出了大事！”
“什么大事？”
“我说了不能和你说！”
“你们特战大队的是不是有毛病啊？士官长拿我当朋友，不让我说，让我帮忙保密，我也想说啊，可我不能背叛朋友吧？”
“那你就要背叛原则吗？”刘闯斥问。戴淼吓了一跳：“什么事这么严重？”刘闯拄着拐杖要走。戴淼急眼了，喊道：“刘闯，你是不是以为我逆来顺受？我告诉你，我也是有脾气的！我对你好，你可以不对我好，但你不能欺负我！我也是爹生娘养的！你可以不把我当女人，但你好歹也要把我当个人！”
“我说了，我确实不能告诉你，幸好没出什么大事……”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出什么大事？”
刘闯转身看了她一眼：“算了……”他说完，就往前走去。
“刘闯！你不能这么欺负我！我没日没夜地照顾你，不求你对我有个好脸色！我图什么啊？”戴淼流下泪来。刘闯停下脚步，回头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平静下来：“我刚才态度不好，对不起，你并不知情。”
戴淼擦着眼泪，不吭声。
“他是我的老班长，我对他的感情不一样，我不希望他出一点儿事。可能刚才我急躁了些，我谢谢你对我的照顾，但我希望，以后如果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好吗？”刘闯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我现在痛经也要告诉你吗？你知不知道，为了照顾你，我吃了多少苦？”戴淼哭着跑走了，刘闯愣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值班室的闹钟响了。夏冬拿起电台：“猎豹呼叫，整点报告。”
“总队值班室收到，没有新的命令。”
夏冬呼叫：“猎豹收到，下一次报告还是整点。”
“总队值班室收到。”
夏冬放下电台，看着窗外出神。桌上的玻璃板下压着许多突击队的照片，她找到刘闯的照片，注视着，想起白天关于“呸呸呸”的对话……
她说：“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也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他反问：“谁的感受？”
夏冬苦笑一下，看着刘闯的笑脸：“你说，谁的感受？”
刘闯呢？他穿着病号服，站在病房里看着窗外的城市，想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