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警医院里,刘闯丢了拐杖,一步步地走着,戴淼跑过来连忙扶住了他,责备他太过心急,伤口还没有愈合,不知道爱惜自己,又把拐杖塞到他手里。刘闯坐到一边,询问小月亮的情况,得知如果有配型,小月亮痊愈的概率就会非常大,但找到合适的配型也无异于大海捞针。刘闯便提出让他也进行一下化验,并且会动员队里都来化验。戴淼被触动了。
海州市的公园里,谢敏穿着长裙坐在秋千上,孤独地**着想着心事。一双手从后面推了她一下,她**得很高,**回来的时候,看见了笑着的沈长城,立刻惊喜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沈长城把她推得更高了:“在你想我的时候!”
一辆快餐车从他们身边驶了过去,里面的服务员看了他们一眼。张斌无可奈何地看着屏幕上的沈长城、谢敏情浓意浓。高璇有点儿看不下去了,认为谢敏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她或许是无辜的。张斌却不这样认为,也许谢敏什么都知道呢,也许她是在故意引诱沈长城呢。她的背景注定了她和沈长城爱情的复杂,让人不得不生疑。她的父亲是她不可选择的原罪,她的无辜与有辜,都是相对的,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反恐情治机关,都不会放着她不盯的。她是他们抓住她父亲的唯一线索。他们别无选择,谢敏更是别无选择,这是她命中注定的。但沈长城什么都不知道,高璇于心不忍:“不能给这个武警战士提个醒吗?”
“我们的工作原则,上不传父母,下不传妻儿。有些事,我们只能看着,但愿这个女孩子是完全不知情的吧。”
谢敏与沈长城依依不舍地分开,回了宠物店后,谢敏打开电脑,有新邮件提醒。谢敏点开邮件:“女儿,最近好吗,爸爸太忙了,顾不上问候你。”看到这里,谢敏呆若木鸡,眼泪开始蓄积。
谢敏看邮件的画面同时传输到了监控车里,高璇放大了那个电脑屏幕,张斌神色严肃地说:“他们果然有联系。”
薛建宝正在值班室里值班,杨斯亮拿着手电进来:“你值班?”薛建宝急忙起身:“是,参谋长有什么命令?”
“没有,随便转转。”杨斯亮说,又把薛建宝叫出来,两个人在突击队兵楼外聊着。
“我知道现在是你值班,我专门趁这个时间来找你谈谈心。薛建宝同志,你是一个二十年的老兵、一个有着十九年党龄的优秀共产党员——你为什么把组织当成外人?有什么困难是不能和组织说的?非要自己一个人扛?”杨斯亮真切地道。
薛建宝的眼泪在酝酿。
“不要责怪刘闯,他肯定要报告我,这是他的职责。”
“我没有怪他,是我不好……我不想给组织上添麻烦。”薛建宝哽咽了。
“你的话说岔了,不想给组织上添麻烦,是要看什么事。这么大的事,你自己怎么扛得住?组织上当然要出面,替你想办法,解决实际困难。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自己扛着了,我们替你扛着,小月亮的病一刻也耽误不得,明天你就让她住院,总队后勤处长已经跟总队医院院长打过电话,特事特办。”
“谢谢参谋长……”薛建宝眼含热泪道。
“建宝啊,你是一个老兵了,突击队的老炮儿了,有些事啊,你早该跟我们说了。”
“是,我知道错了。”
“我来,还有一件事,就是你卖房子的事。”
薛建宝看着他。
“你知道对方为什么花那么高的价钱买你的房子吗?”
薛建宝想了想,问:“有人在拉我下水?”杨斯亮点点头。
薛建宝震惊了。杨斯亮说:“刘闯报告我以后,我就把情况反馈给地方公安机关,请他们协助调查一下对方的背景。牵连出你的一个熟人,警方怀疑,他是境外恐怖组织K在中国境内的白手套。”
“我的高中同学,陈明。”
“对,就是他。”
“难怪,一转眼的工夫,他就那么有钱了,我还以为真的是事业有成呢。”
“陈明的问题非常复杂,他自己未必是知情的,他一直以为,自己在为一个境外财团服务。他受雇于对方,想尽办法拉你下水,试图让你成为K在我武警内部的一颗钉子、一个内应。”
听到参谋长这么说,薛建宝咬牙切齿地道:“他不可能得逞的!”
“我们当然相信你,所以我才会今天来和你谈话,把什么都告诉你。”
“我亲手把他抓来!”薛建宝眼冒凶光。
“慢!那就打草惊蛇了!总队和公安有一个计划,看看能不能引蛇出洞,把陈明的幕后老板引出来。这就需要你配合工作,可能还要受些委屈。”
“需要我做什么,请组织上吩咐!”
“我们需要你——收钱,变质。”
薛建宝一愣。
“可能还要承受自己人的误解和委屈,能做到吗?”
“您是说?”
“假意上他们的套,暗中下我们的套。”
“我是一个特战队员,虽然我不擅长情报侦察工作,但只要组织需要,上刀山,下火海,我在所不辞!”薛建宝铿锵有力地说。
“此事要严格保密,任何人都不能说,你只能和我单线联系这件事。”
“刘闯也不能说吗?”
“不能。”
薛建宝愣在那儿。
“他们对你的误解越深,这出戏就会显得越真。当然,刘闯了解你,你也了解刘闯,他不会相信你真的变质的。但是他不傻,你不点破,他也不会点破,你知道他是这方面的行家。只是,这个误解和委屈,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杨斯亮道。
“我没问题。”
“戏一旦开演,就会做得很真实,对你的生活、你的家庭,都会造成一定的影响。这个任务完成起来,还会有很高的风险,你应该清楚明白,K是不择手段的,而你很可能会陷入孤身无援,生死一线之间。你可以选择不接这个任务,对你没有任何影响。”杨斯亮郑重地道。
“对党绝对忠诚。”薛建宝立正敬礼,无比庄重地说。
杨斯亮看着他。
“我的一切,都是党给的,在党需要的时候,我没有推脱的余地。我薛建宝,对党——绝对忠诚!”
杨斯亮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