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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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景房里,夏冬边洗澡边唱歌,还是那副潮流打扮的刘闯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皱眉自语道:“这洗澡还不安生,就不能让我看会儿电视?”他刚要关电视,节目突然中止了:“下面插播海州警方紧急通报,下面插播海州警方紧急通报……”刘闯坐起来,急忙放大音量,播音员播报:“海州警方宣布,即刻起结束红色利刃演习,由此给市民同志们在演习期间带来的不便,我们深表歉意,对市民同志们的理解和支持表示感谢……”

刘闯一脸发蒙:“怎么完了呢?榴梿,榴梿!”

夏冬唱着歌,隐约听到刘闯的声音,问道:“干吗?我洗澡呢!”

“快出来!”刘闯喊道。

“搞什么?”夏冬裹着浴袍、擦着头发出来,“我说刘闯同志,你太过分了!你洗澡的时候我就没喊你……”

播音员还在播报:“红色利刃演习正式结束,所有参演公安、武警和解放军部队,解除演习状态,各自归建。请还在演习状态的同志,看到紧急通告以后,与海州市公安局指挥中心联系……”

夏冬问:“什么情况?不合逻辑啊!从来没有这样结束过演习啊!还广而告之呢!”

刘闯一言不发,沉思着。

“哎哎,刘闯队长,你倒是说句话啊!”

刘闯分析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是让他们自投罗网的招儿。他俩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演习的开始与结束,根本不需要广而告之。分明是找不到他们,无计可施,就想出这么一计来,连常规都打破了。

夏冬也觉得是这样,一场这么大规模的演习,动员兵力、警力上万,几十个单位和部队参加,就这么草草结束,确实太像一个套儿了……不是像,根本就是套儿!

刘闯看看手表:“不管怎么说,我们也不能去海州市局指挥中心自投罗网,先逃出去再说吧。你洗完没?差不多了,我们得去取护照了。”

“你急什么?还有二十分钟呢,过去取护照有十分钟就够了!我还没穿衣服呢!再说,你倒是化好装了,我还没化装呢!就这样出去,立马被抓!”

“你快点儿,赶早不赶晚,拿了我们就直接去高铁站,赶紧跑路!”

夏冬答应着进了主卧。刘闯看着电视,笑着自语道:“我哪儿那么容易上当?歇着吧您哪!”

街上的武警战士们依旧虎视眈眈,刘闯和夏冬都是很潮的打扮,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他们和军车队伍擦肩而过。刘闯低声说:“还演习结束了?糊弄谁呢?”夏冬看了看四周:“黑山老妖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这么蠢的办法都能想出来。我还以为他会有更有格调的办法呢。等演习结束了,得好好嘲笑嘲笑他,真丢脸!”

“你那么气急败坏干吗?他又不是你爹!”刘闯道。

“……好多事,你不懂。”夏冬语气里有着怅然。

“不会吧?他真是你爹?”刘闯震惊道。

“不是,我不是告诉过你,我父母都不是当兵的吗?”

公安指挥部里,陆军上校那边截获了一段手机通话,监听的关键字是“暗花”。杨斯亮和黑山老妖等人听着这段通话内容,断断续续的,是奎哥的声音:“我发现了暗花。”接着是雷老四的声音:“没看错?”

“没错,是你放的暗花。”

“我打你座机。”

陆军上校说:“已经核查了这两个手机号的信息,注册身份证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和市民,没有任何案底,绝对不是手机使用者本人,而且这两个身份证都在几年前挂失了。对方很狡猾,对手机监听非常谨慎,关键内容改用了座机,这说明他们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而且通话时间太短,无法锁定他们的位置。”

马局长问:“我们警察有人熟悉这两个人的声音吗?”高璇皱眉道:“有一个声音,我好像打过交道。我不敢肯定,但确实很像。一年前我还在马桥派出所实习时,抓过一个办假证的,叫什么奎哥,没什么过硬的证据,教育以后就放了。”

黑山老妖说:“就是他,刘闯和夏冬需要新的证件,他们找了办假证的。”杨斯亮问:“他们怎么会想到去办假证的?”黑山老妖道:“我在课堂上讲过,如何在敌对国家或地区渗透。”

马局长立刻给马桥派出所打电话,得知奎哥叫李登奎。计算机前的民警快速输入名字,李登奎的资料跳了出来。张斌问:“有没有他现在的住址?”民警说:“这里没有他现在的住址,他户籍登记地不在海州,这种人租房子也不会用自己名字的。”

马局长问情报支队、刑侦支队有没有办法。这时,陆军上校说:“我们找到了,知道名字就好办多了。他昨天在淘宝网上买过东西,有收件地址,电话号码就是刚才那个。在海马区东横路大王庄村131号,连续两个月的淘宝快递地址和电话都没变过。”

杨斯亮冷笑道:“大数据时代——还等什么?!”

男女队员们“噌”就出去了,黑山老妖带着花豹等人以及特警队也都跟着过去了。

警车、武警车辆旋风一般响着警笛出去了。大家都心急如焚,车开得都要飞起来了。

此时,刘闯和夏冬已来到奎哥住的大杂院,四周黑咕隆咚。刘闯看看,站住了,路灯都灭了,他感觉不太好。夏冬也发现大杂院里的路灯都灭了,也跟着警觉起来。两个人拔出枪隐蔽在一旁,两只猫闹着春跑过去。夏冬苦笑道:“闹猫呢!”刘闯起身,观察四周。

夏冬怀疑地说:“黑山老妖是不是找到了这里?”

“难说,这地方太适合埋伏了。招子放亮点儿,拉开距离,慢慢往里进。”刘闯严肃地说。

他打头,夏冬在后面,两人拉开距离。他们走进大杂院拥挤的甬道,手中持枪,一步步往里进。

雷老四悄悄从平房顶探出头:“我靠,他们有枪。”

老黑在旁边小声说:“你放心,空包弹,没弹头的。”

“你确定?”

“确定以及肯定,他们是参加演习,怎么可能用真子弹打死自己人?”

“他们身手肯定不错,看样子都是练家子。”雷老四说道。

“都这时候了,四哥,你还打退堂鼓?”老黑问。

“我我……我没打退堂鼓,我是说,要谨慎小心对付他们!”雷老四确实有点儿怵。

“他们是空包弹,我们是真子弹,就是成龙、李连杰、史泰龙一起来也顶不住啊!”老黑很是自信地说。

刘闯持枪小心前进:“一定有埋伏。”

夏冬亦持枪隐蔽前进:“你发现什么了?”

“就因为什么都没发现,我才觉得一定有埋伏。”刘闯肯定地说。

“有那么悬吗?”

“我的直觉不止一次救了我的命。我闻到了埋伏的味道,有人在等我们来。往回退。”

夏冬掉转方向朝外面小心前进,刘闯目视后方,慢慢后退,两人分别将枪口对准前后方,随时准备出击。

老黑看着刘闯和夏冬说:“他们要溜走了!”

“我我我……我知道……”雷老四紧张地道。老黑催促道:“再不动手来不及了!”雷老四满脸是汗:“他他……他们一看就是高手……”老黑看他不动手,气得赶紧瞄准刘闯,扣动扳机。枪声一响,刘闯就往后躺倒。夏冬也倒地,滚翻到一侧:“果然有埋伏!”

刘闯说:“往外撤!”他刚起身,老黑又是一枪,打在他身侧的铁桶上。

刘闯低头一看,竟然是实弹?!夏冬也因为是实弹而惊呼。

躲在四面八方的雷老四的手下开始杂乱开枪,转瞬,涌出七八个蒙着脸的人,都拿着短枪。

刘闯躲在隐蔽物后,子弹不断落在身边,都是实弹的弹着点:“我靠!丫的,你们怎么能用实弹啊?”夏冬也被子弹打得抬不起头:“他们疯了吗?”刘闯喊道:“不带你们这么玩的!真打死我,你们负得起责吗?”回答他的是更多的子弹,玻璃碎了,各种杂物碎了,还有老百姓听到枪声后惊恐的尖叫声……

夏冬喊着:“黑山老妖——曾山林——这样会死人的!”

“乓乓”,又是一阵子弹雨,夏冬又低下头,到处都是弹着点。

刘闯明白过来:“不是黑山老妖!他们不敢用实弹,我们被仇家暗算了!”

“什么?仇家?谁的仇家?”夏冬震惊地问。

“不管是你的仇家,还是我的仇家,不都一样吗?就是要我们的命!”刘闯道。

“乓乓乓……”又一阵子弹声,两个人压低脑袋,刘闯问:“爆震弹呢?你带了吗?”

夏冬说:“在车上!”

枪手们在胡乱开枪,距离越来越近了。刘闯说:“不能在这儿待着,他们这么乱打,会误伤老百姓的!他们枪法很臭,我们赌一把!走!”

刘闯纵身而起,夏冬也纵身而起,跟着他往外跑去,他们身后是一片嘈杂的枪声。

老黑急了:“跑了!快追!”雷老四哆嗦着起身,命令道:“追……”枪手们追了过去。

刘闯和夏冬没命地狂奔,子弹在身边飞过,夏冬的脚还没好,跑得一瘸一拐。刘闯在后面跟上,拉着她:“你的脚又不行了?”

“真不行了!你快跑!”夏冬催促道。

“胡说八道!演习都不能丢下你,这要死要活的更不能丢下你!”刘闯拽着她跑。

“真的,你快走!这样,好歹有个人能给我报仇!”夏冬要撇开刘闯。

“我背你!”刘闯说着去背夏冬。夏冬一把推开他。刘闯吼道:“你干什么?”

夏冬已经转身往回跑去:“杀!”

刘闯起身去追,一枪打过来,打在他的胳膊上,他猝然倒下,听到夏冬喊道:“快跑——不要让我白死——记得给我报仇——”

夏冬用只有空包弹的手枪对着追兵连连开枪,追逐的枪手们急忙躲闪。老黑喊道:“你们躲什么躲?他们的枪里没有实弹!快抓住这女的!”

枪手们起身叫喊着冲过来,刘闯起身想过去,却有更多的子弹飞来,他滚翻到掩体后。

枪手们冲到夏冬跟前,夏冬把手枪甩出去,打在跟着跑过来的老黑脸上,老黑猝然栽倒。接着,夏冬双手提出战术直刀,直接划过去,两个枪手的喉咙瞬间被割开……

刘闯又想起身,被藏在一旁瞄准他的雷老四开枪逼了回去,他胳膊上的伤口在不断流血。

老黑一枪打在夏冬的肩膀上,夏冬被掀翻在地,“啊”地惨叫了一声。

刘闯右手拔出短刀,左手捡起一块板砖,忽然起身,趁着雷老四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板砖砸在了他的肩膀上,雷老四摔倒在地,刘闯顺势一个滚翻到前面掩体后。这时,枪声却突然停了。

刘闯躲在那儿,拿出一个化妆镜,伸出去观察。化妆镜里,夏冬被两个枪手按着手臂跪在地上,浑身是血。老黑用手枪顶着她的脑袋:“刘闯,是吧?我知道你很能打!但我没时间也没心情和你打!给你三秒钟,出来投降,不然我一枪崩了这女的!”

“快跑!”夏冬大声喊。

“三……”老黑数着数。

“别管我!”夏冬声音更大了。

“二……”

“别让我白死!”夏冬喊得眼睛都红了。

刘闯咬紧牙关,看着化妆镜里的夏冬,思索与抉择着。

老黑:“一……”

刘闯站起来,丢掉了匕首和化妆镜。夏冬哭出来,喊道:“你干什么啊?非得一起送死吗?”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刘闯神情很平静。

老黑说:“别乱动啊,我告诉你,别乱动啊!我可扣着扳机呢!你动,我就开枪打死她!”

刘闯冷冷地看着,几个枪手冲过来,把他按倒在地,反绑了双手。躺在地上的刘闯贴着地面看着夏冬。夏冬哭着说:“为什么非要一起送死啊……”

麻袋套在了刘闯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