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風怪引著裴玄走進一個小洞,擯退左右,道:“大師有何見教,此地並無六耳,還請直言。”
裴玄道:“貧僧看大王有功德傍身,言談舉止更有慈悲之心,應是在我佛門修行日久,為何流落此窮鄉僻壤?又為何與那老虎精為伍?”
黃風怪歎了一口氣,道:“我不過是靈山腳下一隻貂鼠,年幼無知時,偷吃了靈山琉璃盞裏的燈油,方開了靈智,有這一身本領。如來佛祖命靈吉菩薩,把我丟在這裏,說是讓我修心靜性,可這窮山惡水,生活艱難。我別無他法,隻好與當地的妖精搭夥,成了這黃風山上的黃風大王。“
裴玄道:“原來如此。貧僧以為,你不過是偷了些燈油,也不是什麽大罪過,卻被遠遠流放,懲罰太過;而大王自從來到此處,就自甘墮落,也實在太可惜了。”
黃風怪小眼一瞪,道:“我不過是個妖怪,在此處快活,怎麽就自甘墮落?”
裴玄道:“就算是妖怪,大王也是靈山腳下生成的精靈,還是吃過琉璃盞燈油的妖怪,從起步就與一般妖怪不可同日而語,若是潛心修行,定會大有成就。可大王卻與那老虎精一起傷生害命,不是自甘墮落又是什麽?”
他站起身來,大聲說道:“據貧僧所知,有多少大人物,縱遭貶斥,也不甘沉淪穀底,而是奮發圖強,東山再起。所謂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也?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大王雖遭一時之禍,卻仍有一身本領,為何不再進一步,搏一個一飛衝天,仙福永享?”
黃風怪被他說得熱血沸騰,抱拳道:“原來我一直都想錯了。今日之前,我一直得過且過,還要提心吊膽,擔心靈山再派人來拿我,卻沒想過,若是我管束部下,慎獨己身,又怎會有今日之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