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特洛伊

喜來登、兩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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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喜來登,你的軀體也是緊貼著我,皮膚上的潮紅正在逐漸散去。當時你很疲倦。你剛掛了經紀人的電話,你已是第二次向他聲明對粉絲見麵會毫無興趣,但他仍然堅持己見。你告訴我,有時你也很煩那些瘋狂的影迷,但又不得不像投喂寵物狗一樣適時給他們點甜頭。於是我告訴你,世界上喜歡你的人很多,但愛你的人隻有我一個。當年第一次看到你時,我就覺得眼前有一位天使,立在四周蒼鬱的山林之間。

你那時正端著印有賓館標誌的杯子,聽到這句話一口酒嗆了,全吐在床沿水果碟的刀柄上。你把手臂遞起,讓我看清楚上麵的雞皮疙瘩。你大笑著說,我的對白就像20世紀就已從電影學院退休的那幫老師寫的。不過,你喜歡。

我發現,你的踐踏欲又來了。

你冷冷地問我是什麽意思。

我不高興,你把我跟你的影迷劃到同一個類別了。你喜歡聽他們傾吐崇拜之情,一邊嗤笑他們膚淺,一邊又樂在其中。

你說,天哪,你聞到了很濃烈的怒氣。

我不覺得是怒氣,平心而論,更像是嫉妒。

你提醒我,我沒有什麽可嫉妒的,全世界的男人都隻能看著你在雜誌封麵的照片幹舔嘴唇,隻有我能把嘴唇貼到你臉頰上。

我不得不再重申一次,愛和情欲是兩回事。

你把我從頭到腳打量一遍,眼光就像刀一樣鋒利。你說我是個被俗套死死束縛住的人。你建議我忘掉兩件事—第一,忘掉那套可憐的愛情哲學;第二,忘掉你的電話號碼。

我靠在床頭,呆呆地看著你把衣服穿戴整齊。我承認,這兩點我做不到,尤其是第二條。